权世慈在跟着祝希的路上,被一辆黑色轿车毫无预兆地逼停在路边。
他眯了眯眼,坐在车里没动,透过挡风玻璃打量着横在前方的车辆。
后座车门打开,陈润清不紧不慢地走下,来到权世慈的车窗前:“聊聊?”
“呵。”
权世慈不屑地扯了扯嘴角。
上一世这人在背后阴他,如果不是被江献占据了身体,陈润清早就被他一枪崩了。
“没兴趣。”
他冷漠地收回视线,准备重新发动车子,一直立在车头的谌慎见状,立刻跨前一步,用身体牢牢挡在车前。
“你会感兴趣的。”陈润清不疾不徐。
之所以如此笃定,是因为他将权世慈的过往查得清清楚楚。一个像是被设定好的杀人机器,专门瞄准游走在法律灰色地带,寻常手段难以制裁的目标。这样一把锋利且难以掌控的刀,正是陈润清此刻急需的。
“滚。”
权世慈已经很久不说这类肮脏的字眼了。他把这样的改变归因于祝希,总不能在她心里留下个粗俗形象。
可谌慎这种没脑子的蠢货,一心只想着为主子卖命,拦在车前岿然不动。
一股熟悉的冷血冲动滑过脊椎——
权世慈想撞上去。
毫不留情,猛踩油门……
但他不想再杀人了。
心脏开始隐隐钝痛,上一世,他背负的罪孽如同无法冲刷的血污,最终将祝希拖入地狱。这一次,权世慈脑中冰冷的杀意如潮水退去,他不会再重蹈覆辙了。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亮起,祝希的消息弹了出来。
[谢谢你的身份证,我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
他简短地回了一个“好”,随即重新擡起眼,看向车外耐心等待的陈润清,“要聊什幺?”
这时候的陈润清显然还不认识权世慈,将人客客气气请进和润大厦总裁办公室,又递过来一份资料。
权世慈懒懒接过,翻开一看,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林永昌,昌健集团董事,杀掉他。”
林永昌这个名字,连同他背后那些肮脏的勾当,权世慈自然清楚。但上一世不知为何,自己就像个被输入指令的机器,不问缘由直接答应,去杀死了林永昌。
“理由?”
“你不需要知道。”
权世慈冷笑一声,毫无预兆地起身。他没有再看陈润清,而是径直走向办公室角落那盆茂盛的绿植,修长的手指探入枝叶深处,摸索片刻,随即精准地捏出一枚微型摄像头。
他将小小的黑色装置扔进鱼缸里,然后才重新看向面色微变的陈润清,“现在能说了吗。”
陈润清没料到这一手,肉眼可见地怔住了。这个杀人工具,显然远比他想象中还要棘手和不可控。
良久,陈润清终于缓缓开口,“他在进行一项非法实验,实验对象里有我在乎的人。”
权世慈整个人猛地一顿,僵在原地。
他指的是——
祝希。
*
祝希把江献带回了自己家里。
没有合法身份证件,酒店无法入住,租房更是不可能。几番权衡下,祝希决定暂时收留江献。
做这个决定不是一时冲动,而是因为江献举起三根手指头发誓绝不会越界,并主动提出承包一日三餐和所有家务。
“对啦江献,你昨晚给我打电话是有什幺事吗?”
她指的是最初的那通电话。
江献一瞬间爆红了脸,整个人瞬间像被蒸熟了:“没、没事的!”
他语无伦次,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难道要告诉希希,自己因为莫名其妙的身体反应,慌乱无措到哭着给她打电话求助吗?好羞耻,好难以启齿……!
江献死死抿住嘴唇,决定自己偷偷去医院做检查。不过在此之前,他打算先给老婆买毕业礼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