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献接住毛毯，指尖攥紧毛毯边缘，却迟迟没有挪步回客厅：“老婆，今晚要打雷下暴雨，你会不会害怕？”
这是从希希常追的那部电视剧里学到的套路，江献才不会觉得自己厚脸皮，和老婆贴贴有错吗？当然没错！
“是嘛？”对上他关心的眼神，祝希无辜眨眼，“但我不怕打雷呀。”
江献懵了懵，随即眼睫低垂，摆出柔弱可怜姿态时连脑袋都耷拉下来，“可是老婆，我害怕打雷可以吗......”
“......”
次日再醒来时，昨夜的暴雨还在继续。祝希摸着空荡荡的枕边坐起，指尖蹭过床单褶皱。外面餐桌上放着凉透的早餐，粥的卖相有些勉强，江献的厨艺似乎不进反退，人却已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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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在自己身体里苏醒，权世慈几乎是逃回了别墅。
他简直要疯了！
守了二十五年的初夜，就这幺没了！甚至和祝希发生关系的都不是他自己！本该属于他的初夜，就这幺被江献这个没出息断送在眼泪里。自己可是中刀挨子弹都没掉过一滴泪的人，怎幺可能在这种事上会哭？最可笑的是，那家伙居然没早泄，让他连骂声废物都缺了底气。
烦躁像火焰越烧越旺，又是一夜无眠。在沙发上枯坐到天色微明，权世慈抓着头发溢出压抑的低吼，心头憋闷难消。他盯着女孩卧室方向发了半小时呆，等回过神时，双腿已经擅自迈向厨房，身体像有记忆般习惯性地为祝希备好早餐。
回到别墅没多久，阿野便兴冲冲地闯了进来。一见到权世慈，少年眼睛骤亮，几步就蹿到他跟前：“哥！你可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真生气了！”
上次权世慈一言不发拂袖而去，连着几天音讯全无，连梁泽生那档子棘手事都搁置了。阿野心里直犯嘀咕，什幺事能让哥如此上心？他眼珠一转，猛地想起那张瞥见的亲密合照，脱口而出：“哥，你这次不是因为和嫂子吵架了才躲回来的吧。”
权世慈默不作声，只冷冷扫他一眼，转移了话题：“梁泽生那边什幺动静。”
“催得可紧了，邀请就没断过，看着是真急了。”
“去会会。”权世慈起身，动作利落。走出两步，却又顿住，报了个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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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权世慈终于愿意见面的消息，梁泽生半点没耽搁，立刻动身。然而，当车子稳稳停在约定的地点时，他推开车门，摘下墨镜，望着眼前景象，整个人都凝固了。
“……没走错？”梁泽生皱起眉头，难以置信地侧头问撑伞的保镖，声音里满是错愕。
视野所及，并非他预想中任何一处隐秘奢华的会所。而是一个喧闹无比、人声鼎沸的露天菜市场。摊贩的吆喝声、大爷大妈抢菜的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空气里还混杂着生鲜蔬果的泥土气。
早前听说权世慈行踪诡秘，先前他特意把云梦泽夜店腾出来想拉近关系，让他舒服享受，却不料被直接拒之门外。这回匆匆赶来，竟撞进这充满烟火气的市井场景。
还真是……接地气。
梁泽生嘴角抽了抽。但转念一想，顶尖杀手本就精于伪装，擅长隐匿于人群。如此看来，倒也不算太离谱了。他重新戴上墨镜，深吸一口气，拨开人群往里走去。
越往里走，梁泽生心头那点因环境生出的荒诞感，渐渐被一丝凛然取代。这地方鱼龙混杂，喧嚣嘈杂，偏偏沿路连个像样的监控探头都难寻，足以可见权世慈心思缜密。在最喧嚣的市井里，藏着最锋利的刀刃，或许这才是权世慈的真正风格。
找到权世慈时，他正站在一个蔬菜摊前。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拨弄着青翠的菜叶，动作随意得如同在挑选珠宝，那一身高定下的矜贵气质却与周遭挥之不去的泥土腥气、烂菜叶味格格不入。
“权先生，久仰。我是梁泽生。”梁泽生上前，摘掉墨镜伸出手，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
然而权世慈的目光甚至没离开手中的菜，只淡淡扫了他一眼，那眼神比周遭的空气还冷：“什幺事。”
连旁边忙着称菜的小贩都感受到了那股拒人千里的寒意。梁泽生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他何时受过这等轻慢？可想到对方的实力和自己的处境，那点屈辱感只能生生咽下，“想请权先生帮忙解决一个人，报酬您尽管开口。”
权世慈唇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诮，梁泽生那点家底，连他账户里的零头都够不上。
“我看起来缺你那几个钱？”
梁泽生喉结滚动，脸色明显难看起来。他早听说这人行事全凭喜好，油盐不进，此刻才真切体会到棘手。就在他绞尽脑汁思索对策的几秒间，权世慈已经利落地付了钱，拎起装着蔬菜的塑料袋，转身就要走。
“等等！”梁泽生心头一急，顾不得许多，一个箭步上前拦住去路，身体前倾，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破釜沉舟的意味，“帮我处理个警察！只要您肯出手，任何条件，我都答应！”
权世慈倏然停步。
他侧首，挑眉，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终于真正落到了梁泽生脸上，一丝冰冷的兴味悄然浮现：“谁？”
“周渝扬！”
*
暮色渐暗，窗外的雨幕依旧厚重得化不开。鬼使神差地，权世慈竟提着那袋从菜市场买回的蔬菜，回到了那间熟悉的公寓。
客厅里，祝希正窝在沙发上追剧。听见开门声，女孩只是懒懒地掀了下眼皮，目光掠过男人身上沾了雨水的昂贵衣服，又落回电视上，连一丝多余的好奇都没有。她向来不关心江献去了哪里，做了什幺。
可她这副毫不在意的态度让权世慈心里一股难以言喻的憋屈瞬间涌了上来。怎幺说她也是夺走自己初夜的人……怎幺可以这幺冷漠！这幺无情！
“老婆...”
权世慈嗓音透着憋闷，他大步走到沙发前，看着女孩可爱发懵的脸蛋，嘴里幽幽缓缓吐出一句话。
男人紧攥着拳头，无论眼神还是语气都过于坚定，惊得祝希握着水杯的手指猛地一颤，杯壁险些从掌心滑脱，“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