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锁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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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完结 redsnapp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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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

刺眼得让人晕眩的光。

车库的小门打开的声音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迟钝地敲击着我的耳膜。我下意识地眯起眼睛,强烈的光线像针一样扎进来,生理性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

一个高挑的身影拿着手电筒站在门口,是李宜勋。

刺眼的光束在她手中晃动,扫过车库的每一个角落,最后,定格在我这具被束缚着、散发着恶臭、污秽不堪、眼神空洞的躯壳上。

她走了过来,脚步声在空旷的车库里格外清晰。刺眼的光束直接打在我脸上,让我不得不再次闭上刺痛的眼睛。

她没有说话,只是弯下腰,像拎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一般,拽着我的胳膊,粗暴地将我拖了起来。我被双脚拖行着穿过穿过车库,拖离了这个噩梦般的囚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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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明亮的灯光照耀着光滑冰冷的瓷砖。热水氤氲的雾气弥漫开来,模糊了镜面。

我被剥掉那身散发着恶臭、粘腻不堪的拘束衣,扔进了浴缸。滚烫的热水兜头浇下,灼痛了皮肤,我却只是微微瑟缩了一下。花洒的水流猛烈地冲刷着我的身体,李宜勋拿着粗糙的澡巾,挤上沐浴露,粗暴地擦洗着我的皮肤。污垢被洗去,露出底下惨白的、遍布淤痕和绳索勒痕的皮肤。

她没有说一句话,整个浴室只有水流的声音和澡巾摩擦皮肤的沙沙声。

清洗完毕,她用一条干燥的大浴巾把我包裹起来,像包一个婴儿,然后将我拖到客厅沙发上坐下。

我呆滞的目光落到客厅茶几上残留的外卖盒子的发票上,才知道原来自己已经在车库被关了三天。

她很快拿来一套干净的衣物,动作麻利地给我穿上。

“洗干净了,好多了。”   她的声音终于响起,平静无波,却比任何咆哮都更令人心悸,“记住,如果你再敢动一点点逃跑或者呼救的念头.....”

她顿了顿,俯下身,指尖划过我刚刚恢复一丝血色的脸颊,“程予今的腿会断掉。还有.....你那个独居的母亲,她的腿,也会断掉。”

程予今关切的眼睛.....母亲苍老的脸庞....弟弟断腿的画面....与她的威胁叠加在一起,我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大脑深处仿佛传来“咔嚓”一声脆响,某种支撑着我摇摇欲坠的灵魂的最后一点东西,彻底碎裂了。

“三天后,乖乖跟我登机去法国,听明白了吗?”

我缓缓地点了点头。动作僵硬得像一具提线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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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李宜勋仍然让我和她睡在一张床上,就像我们同居时那样。

我躺在床上,浑身僵硬。

李宜勋洗完澡走了进来,换上了舒适的睡衣。

令我感到震惊和毛骨悚然的是,她像过去那段虚假的同居时光一样,极其自然地掀开被子,躺在了我的身边,然后伸出手臂,将我僵硬的身体搂进了她的怀里。

这个拥抱.....如此熟悉,却又如此陌生。她的手臂环绕着我,带着一种占有欲,她的体温透过薄薄的睡衣传来,她的下巴轻轻抵在我的发顶,呼吸平稳地拂过我的耳畔。

她的动作没有半分犹豫,更没有丝毫嫌弃或不适,仿佛之前那个蜷缩在污秽和恶臭中、被她亲手拍摄下最不堪一幕的我,从未存在过。

这极致的反常,比车库里的任何酷刑都更让我心胆俱裂。她见过我最肮脏、最恶心、最不堪的模样,她亲手将我推入那种境地,此刻却又能像拥抱心爱的恋人一样,毫无芥蒂地拥抱着清洗干净的我。   这平静的接纳,比厌恶和唾弃更让我感到恐惧和荒谬。

我的身体在她的臂弯里僵硬得像一块石头,一动也不敢动,每一寸肌肉都因极度的不适和恐惧而紧绷着。

当房间彻底陷入黑暗,当她的呼吸变得绵长后,那被强行压抑的恐惧和创伤,便化作最凶猛的野兽,在梦境的牢笼里疯狂反扑。

弟弟季云杰在血泊中挣扎,那刺穿皮肉的断骨茬子是那样触目惊心,他留着血泪嘶吼着:“姐姐!是你选的!是你!为什幺?为什幺?”他的嘶吼在梦境中被无限放大,震耳欲聋。

场景突然扭曲切换,我又回到了那间冰冷的车库。那身白色的拘束衣再次紧缚住我,我整个人动弹不得。李宜勋举着拍立得,咔嚓咔嚓拍个不停。她将那些污秽不堪的照片狠狠按在我眼前,强迫我睁开眼睛,“看看你自己,多美的一幅画。”她冰冷的声音和眼睑的剧痛让我灵魂都在尖叫!

场景再次诡异的变换,回到了童年的校门口,夕阳的余晖中,母亲站在那里,微笑着向我伸出手。那是记忆中少有的温暖时刻。然而,下一秒,毫无征兆地,她的双腿猛地以一个极其诡异、令人毛骨悚然的角度折断!骨头碎裂的脆响清晰可闻!她脸上温柔的笑容瞬间被剧痛的泪颜取代,整个人重重地倒下,身下的地面迅速绽开一片刺目的鲜红.....

“妈──!”   我撕心裂肺地喊叫,猛地从床上坐起。心脏狂跳得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浑身被冷汗浸透,泪水早已流干,只剩下喉咙里火烧般的剧痛和胸腔里窒息般的绝望。

剧烈的动作和那声凄厉的梦呓惊醒了身边的李宜勋。

“怎幺了?思舟?”   她的声音带着刻意放软的安抚。她没有开灯,而是立刻伸出手臂,将我剧烈颤抖的身体重新搂进怀里,一只手在我冰冷汗湿的后背上轻轻拍抚着,如同哄一个受惊的孩子。“做噩梦了?没事了......只是噩梦而已.....我在这里.....”

她的拥抱很紧,带着不容挣脱的力量,可那拥抱和轻柔的拍抚让我感到一种巨大的、令人窒息的荒谬!就是这个此刻温柔安抚我的人,亲手制造了我所有噩梦的源头!   她的触碰,她的声音,她身上熟悉的气息,非但没有带来丝毫安慰,反而像毒蛇的缠绕,激起我更深层的、源自灵魂的恐惧和抗拒!我身体的颤抖非但没有停止,反而更加剧烈。

她似乎察觉到了我身体传递出的这份极致的、几乎要炸裂开的恐惧。那轻柔拍抚的手停顿了一下。

黑暗中,我感觉到她的目光落在我脸上,几秒钟令人窒息的沉默后,她松开了手臂,将我僵硬的身体轻轻推离了她的怀抱。

她没有说话,只是掀开被子下了床,披上一件衣服轻轻走出门外。

我蜷缩在床角,抱着膝盖,身体仍在无法控制地颤抖,刚才那个怀抱带来的巨大荒谬感还在皮肤上残留,比噩梦本身更令人心悸。

过了一会儿,脚步声响起,她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打开了灯,手里端着一个杯子。她走到床边,没有坐下,只是将杯子递到我面前。

一股温热、甜腻的奶香味弥漫开来,是一杯蜂蜜牛奶。

“喝点热的,定定神。”   她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听不出情绪。

我小心地擡起头,看着她,又看了看那杯散发着氤氲热气的牛奶。大脑一片空白。我带着麻木的顺从伸出颤抖的手,接过了那杯温热的液体。指尖触碰杯壁的温热,带来一种不真实的触感。

我像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将杯口凑到唇边,小口地、机械地喝了两口。温热的甜牛奶滑过喉咙,带来一丝暖意,却丝毫无法驱散心底的冰冷和恐惧。

她看着我喝了两口,没有催促,也没有再说话。房间里,只有我微弱的吞咽声和她无声的凝视。这沉默的注视,比刚才的拥抱更让人不安。

最终,她接过我只喝了一小半的杯子,放在床头柜上。“睡吧。”   她留下这两个字,熄灯重新躺回床上,但这次,她没有再试图拥抱我。

我依旧蜷缩在床角,手里仿佛还残留着那杯牛奶的温热触感,心里却翻搅着无边的痛苦绝望和深深的疲惫。黑暗重新笼罩下来,我睁大眼睛,望着虚空,再也不敢合眼,生怕一闭眼,又会坠入那血色弥漫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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