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血不是他的。
道观里倒在一排排人，没一个是活着的。
你见过是叶家招待你的管家，还有叶老爷，他最惨，脑袋都接近断掉。
“都是我杀的。”叶明尘用手拭去剑上的血，清隽的面上挂了几分笑容，“叶家的人，一个没留活口。”
你身子颤抖。
叶明尘眯起眼睛，狭长的眼尾扬起，他现在不是出尘的道人，分明是修罗鬼刹，病态低笑，看你的眼神也愈发耐人寻味起来。
“别怕。”他摸你的脸，滑向脖颈，“我不会杀你的。”
他的语气温柔，模样却可怕极了。
冰凉的手划过肌肤，像是冷刃在砧板摩擦。
他为刀俎，你为鱼肉。
“叶公子……”
你根本不知道该说什幺。
“荷夜，快跑……”
师父虚弱的声音让你如梦初醒。
你看到神像下的师父颤巍巍扶着桌角，他的道袍被血浸透，无力挂在身上。
师父。
你跑过去扶起师父，检查他什幺没有伤，方才提着的心落了一半。
但——
你的视线移到叶明尘的脸。
他面无表情，极其麻木。
师父瘦弱的手紧紧握住你，你从小到大从没觉得师父的力气这样大，好像他不抓着你，你就要没了命。
“叶公子，老道生平就这一个弟子，我把她当做我的孩子教养疼爱，你要杀便杀我。荷夜胆小，你不杀她，这件事她这辈子都不会说出去的。”
师父浑浊的眼睛含泪，每一个词都郑重，但尾音没多少气息，听着像是临终遗言。
叶明尘在叶家人身上补了几剑，他的步子都得很稳当，完全不是常年残废的人。
你猜，他腿疾肯定也是演的。
平时的缱绻温柔和出尘之心，全是装的。
你突然明白日日陪伴的情愫好像笑话，自己那份不可窥探的心思刺得你喘不过气。
叶明尘走到你和师父面前，他脸上依然没有表情。
他缓缓举起手中的剑，对着你们的方向。
他弑杀的眼睛阴森，青白的脸上沾染血点。
你该怕的很，可此时也来不及害怕，一心扑在师父身上挡住叶明尘的脚步。
“你要杀我就杀，我是绝不会允许你杀我师父的。”
你闭上眼睛，却听到叶明尘嗤笑一声。
他的剑斩向你们身后的神像。
王母娘娘的神像被他劈开口子。
碎屑簌簌掉落。
师父大悲，“叶明尘，你毁道心，是要遭反噬的！”
叶明尘的脸被血光映得猩红。
他道：“我不信神佛，要反噬要天谴，尽管来。”
他收勾起冰冷的笑意，像是对神挑衅。
这世间怎幺会有这样可怕的人。
你的身子止不住战栗。
心中的底气同时被他击溃，你的信仰在一刻成了侮辱。
“杀了我！杀了我！！”师父崩溃撞上叶明尘的剑。
你慌乱抓着他道袍的一角，想把他拽回来。
不要。
叶明尘的薄剑转了个弯，师父栽倒在地，而剑挑破你的道袍，绯色肚兜半露。
“我不杀你们。”
他冰凉的唇贴着你的耳廓，“我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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