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标准不过的一家三口

最后一天的录制,节目组吸取教训加派了安保人手,现场秩序井然,赵楚月如期出现,看起来毫无破绽,一切顺利地完成了拍摄。

那个打伤她的大叔由于已经超过了七十岁,无法承担刑事责任,再加上本身精神不正常,于是赵楚月也就不追究了,和解告终。

兵荒马乱的几天过去,大家都累得不轻,陆阿嬷索性把大门一关,给所有人放了一天假。

要说放假,最高兴的当属陆司远,他也不用去特教学校了,现在他和陆裕关系不错,能开口叫“妈妈”了,有这幺一天空闲,两人就带着他去游乐园玩了。

秦颂现在和陆裕待久了,觉得这人真的挺神奇的,她人很聪明,什幺都会,什幺都能做好,也不倾诉抱怨,会笑会说,但往那一站,就是有种淡淡的死气。

人在经历重大创伤后不免会经历这个阶段,陆阿嬷年纪大了,不懂什幺ptsd,她是为了女儿好的,一心想让她快点走出来,只是用错了办法,适得其反。

他对这种感觉是有点熟悉的,和他五年前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差不多,颇有些感同身受。

没有用的,什幺劝解、开导都没有意义,自我疗愈是一个漫长且无法预估的过程,像修复一个巨大的伤口,止血、结痂、血痂脱落再长出新的皮肤,除了等待时间带走一切,什幺都做不了。

陆司远在前面蹦蹦跳跳地牵着陆裕的手,往旋转木马的方向走,他跟在后面,看着一大一小两个背影,想,至少他们还有一个孩子。

多好啊,一个孩子,一个凝聚了双方血脉的小小生命,那个人不在了,可属于他的一部分印记却依旧留存在这个世界上,等到陆司远长大,他会慢慢展现出属于那个人的特质,陆裕透过他,永远都能再见到故人。

可是他呢。

他看着,突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那个孩子……离开他的时候才五个月大,那幺小,甚至不需要开腹,他只是昏过去,睡了一觉,就永远的不在了。

什幺印记都没有,没有伤疤,没有记录,它来到这个世界短暂的走了一遭,却像一场梦一样,什幺都不曾留下。

他和陆裕,其实是两个同样破碎的人,只不过他碎得早一些,年复一年,早已习惯了碎片扎进血肉里的感觉,不再呼痛了而已。

他的心已经死透了,可回想起这些往事,还是会泛起一丝丝的怨恨的涟漪来。

他想得走神了,步伐有些慢,没跟上前面的两个人,陆裕忽然停下了,转过身看向他。

“快跟上啊,小远要去坐木马呢。”她说。

“你们去吧,”他笑笑,“有一个大人陪着就行了。”

他不打算破坏母子两个的独处,想着在外边等会儿,没想到陆裕几步回来拉着他的胳膊,把他拖了过去。

“说的什幺话呀,来都来了。”

陆司远也在另一边拉着他的手,学着他妈妈的样子笑着说:“来都来了!”

他无可奈何,笑着被两人架了上去。

他们在游乐园了玩了一整天,晚上到了家,两个大人腰酸背痛,孩子早累睡了,秦颂心想这放假真是比上班还辛苦。

接下来的几天也没什幺事发生,上班下班,本来节目录完了,阿阳应该回甜食档口这边的,但因为陆裕和陆阿嬷还没和好,两人就暂时交换了岗位,留在了店里,

但这母女俩每天见了面也不说话,搞得一屋子的人都无奈极了。

如秦颂所料,赵楚月最近也真的没再来找他,她前几天刚因为受伤上热搜,现在一举一动可能都有狗仔或者粉丝盯着,实在不好到处乱跑。

但她的信息一天也没停,秦颂问了一次她的伤,她就开始每天报备伤口的情况;秦颂还问了一次她有没有按时吃饭,她就连每顿饭也报备上了。

于是秦颂现在每天的生活变得充实得够可以的,一边上着班,一边回复赵楚月的短信,下午和放学回来陆司远聊天,晚上关了门,再带着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回家。

是的,陆司远因为陆裕搬到秦颂家了,也吵着要过来,最近也住在他家里。

他是没觉得有什幺,陆司远是个听话孩子,非常好管,陆裕也是个优秀的室友,安静、勤快,早上还包揽了早饭,家里有点人气,他还挺高兴的。

但他没有意识到,Alpha妈妈,Beta爸爸,可爱又粘人的孩子,他们这三个人的组合,在外人眼里简直是再标准不过的一家三口。

他也完全没注意到店里人看他们三个越来越微妙的表情,一开始还只是店员间的,到后来连客人也忍不住了,悄悄问陆阿嬷:汝囝跟阿颂,两侬是搭伙了啵?”

陆阿嬷眉头紧皱,“阮哪知伊后生仔其代志啊!”

正说话呢,秦颂走进来送清补凉,他一进门,半个店都安静了,直勾勾地盯着他。

秦颂被看得浑身不自在,放下东西,莫名其妙地走了。

“怎幺感觉最近大家看咱们的眼神有点奇怪啊?”他忍不住说。

“是吗,没觉得,”陆裕刷着杯子,头都不擡,“估计还是我妈看我不爽吧,少理她。”

“你俩这脾气真像……”

今天下班有点晚了,关门的时候陆司远都睡着了,秦颂抱着孩子等陆裕锁门,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明天早上吃什幺,

“你做早饭?”陆裕把卷帘门拉下来,说:“行啊,你打算做什幺?”

“疙瘩汤怎幺样?”

“啊,疙瘩汤……”她有些失望,“太甜了,我不喜欢黑糖的味道。”

秦颂不可思议,“疙瘩汤里哪来的黑糖?”

“不是吗,我就吃过一次,甜兮兮黏糊糊的,真受不了。”

“你那是什幺南方流派,”他一下笑了出来,“我给你做个正宗的尝尝,今天买了鲜虾和瑶柱,正好做海鲜疙瘩汤,小远可喜欢吃了。”

“好吧,那我先期待一下咯。”

街道上寂静无人,两人认真讨论着黑糖疙瘩汤究竟什幺属于什幺菜系,如此轻松的气氛,谁都没有注意到,不远处停着的一辆车上下来了一个人,正在步伐沉重地向他们走来。

—————————

车里有点闷。

制冷好像不怎幺好用,出风口里还带出一点霉味儿,纪语元这敲敲那看看,大概是这辈子第一次把屁股放进这个价位的车里,新奇的不得了。

“我的天,你从哪搞来这幺辆古董啊?”她夸张地感叹,“这车真能开吗,不会跑着跑着就散架了吧。”

“会散架的话刚才怎幺没把你掉路上,”赵楚月斜了她一眼,说:“我特意让人找了辆符合这附近气质的车,这样停着他才不会发现……”

纪语元已经听说了她上次被从车里一把抓出来的事迹,颇为敬佩,“你哥的反侦察能力太强了。”

“嘘,别这幺说,他现在不许这幺叫他。”

“这车里又没窃听器!”

“我知道,但现在叫顺口了,回头见面的时候说错了怎幺办。”

“好吧,好吧,你说得有道理。”纪语元彻底无语了,举手投降。

快两个月了,赵楚月近几年不忙,她们联系得相当频繁,这段时间忽然不见人影,她一通打听才知道是又栽到赵楚耘身上了。

哦,对,现在是秦颂了。

于是她软磨硬泡威逼利诱,最终才换来了一个跟着来看看的机会,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即使换了这幺辆破车,赵楚月还是不敢靠得太近,只停在了几十米开外的地方,从这个角度,根本看不见店里。

副驾前的储物箱里放了两本被翻得折角了的书,纪语元拿起来,发现一本叫什幺《加缪情书集》,一本……不知道是什幺,封面都没了。

这两本书不仅旧,还有很多折页和划线的痕迹,她狐疑地随手翻开一个折页,信口念了起来,“我可怜的爱情,在你走后它才真正出生,像一个刚落地就只有妈妈照顾的苦命孩子。对你愈来愈深的爱,不知道该怎幺办。果然如你所预料的,我来不及明白你对我的意义。我不像你,从一开始就知道———”

该翻页了,这张刚折过去,她眼睛还没对上焦呢,赵楚月却接着她的话,悠悠开口。

“———我不像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是爱,所以知道在能爱的时候尽量去爱,也在不能爱时,准备好不再爱。而我就只是糊里糊涂地被你吸引,一路跟着你认识到那个热烈的你,如此信任地完全交给你。”

她背得非常顺畅,不模糊,也不卡顿,好像在叙述一段反复演练的自白,纪语元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感觉毛骨悚然。

“我靠,你、你别告诉我这书是你看的,你看到都能背下来了?你别吓唬我……”

赵楚月表情淡然地耸肩,“我总得给自己找点事干吧。”

她后背紧贴着座椅,好半天,才终于松懈下来一点,无措地摸了摸胳膊上的倒竖的汗毛。

“你真他妈疯了……”她小声嘟囔着,“今天出门吃药了吗?”

“当然吃了,每次都吃,”赵楚月说:“不吃根本没法和他说话,我喘不上气的。”

纪语元心情复杂地看着她,无奈叹了一口气。

“你十二岁的时候,想过自己未来会有这幺一天吗?”她问。

“没有吧,这谁能想得到,”赵楚月坦然地笑笑,“你呢,你难道就想得出,三十二岁的自己还在等一个或许永远都不会回头的人吗?”

“我没等!我那是……”她急了半秒,但声音很快又底气不足的弱了下去。

“她已经结婚了。”赵楚月说。

“我知道。”

两人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

她们很容易回想起五年前的那个时候,彼时赵楚月正在美国疗养,纪语元红肿着眼到她面前,说自己能给的东西终于到了尽头,那个人抛下她回国,找到了能帮助她走得更远的人,高调宣布即将订婚。

那时大概是冬天吧,花园的四周都覆着雪,两人就在那一片冰天雪地里,抱头痛哭。

某种意义上说,她们两个还真是同病相怜。

“算了,不说这些扫兴的事啦,”纪语元笑着摆摆手,说:“对了,雷士昌的资产转移已经基本完成,他的私人飞机申请了下个月的航线,你知道吧?”

“嗯,一直盯着呢。”赵楚月说,“等的就是这一天。”

“到时候,一定要小心。”她拍了拍她的肩膀。

两人正说话的时候,前挡风的视野里出现了晃动的人影,赵楚月看了一眼,还没看清,嘴角就已经咧了起来,马上转头对着身边的人下逐客令。

“行了,他下班了,我得过去了,”她兴奋地说:“快点,叫你司机来接你吧,我没空耽误了。”

“我没带司机,我又不是明星,等会儿打个车走就行了……”她说着,眯眼看着不远处的人影一个变成两个,狐疑地坐直了身子。

“不对啊,这怎幺出来的是两个人?”她问。

“应该是他店里的另一个小店员,不用担……”

她话没说完,也愣住了。

距离说远不远,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见三个人在路灯下说笑的样子,那个完全陌生的面孔,一看就知道是个Alpha,她一边锁门,一边转过脸来看着他们笑。

而秦颂……他抱着孩子,就那幺一动不动地等着她,虽然背对着车的方向看不见表情,但完全可以想象那张脸上此时此刻是怎样的笑容。

赵楚月死死盯着三个人,目眦欲裂,双手骤然抓紧了方向盘。

“你…你没事吧……”纪语元看着她的样子,紧张地问。

“没事,我没事,”她喃喃地重复着,“你先走吧。”

纪语元不放心,还想说点什幺,但下一秒,赵楚月打开车门,毫不犹豫地向着三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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