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口无比生硬

今年的冬天不算冷,到春节前夕,赵楚耘到院子里散步还是只用穿厚毛衣。这个季节室外没什幺花了,园丁们从温室移植来的玫瑰、月季,盛放不几天就冻得奄奄一息,然后就迅速挖掉再换新的,如此反复折腾了几轮,终于被赵楚耘叫停了。

本来就是不该绽放在这个季节的花,何必为了人的观赏欲望强行催开呢。

他在石板路上慢腾腾地散步,没注意什幺时候身后来了人,一件毛茸茸的大衣紧接着披到了自己身上。

“又不穿衣服跑出来,外面多冷啊。”赵楚月的语气里有点抱怨。

“阳光很好,不冷。”他简单回答。

“不冷也不行,冬天就要有冬天的样子。”

赵楚耘无语地看向她,看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卫衣,光脚穿着拖鞋,竟然还大言不惭地说什幺“要有冬天的样子”。

他摆摆手,干脆回屋去了。

今天是除夕了,赵楚月一大早就回来了,顺便还带回来好几箱子食材和两个大厨,在厨房忙紧锣密鼓地活着晚上的年夜饭。

这房子里很少有这幺有人气的时候,赵楚耘听着厨房里叮当碰撞的锅碗瓢盆,厨师们和管家窃窃私语的说话声,感觉屋子里的温度都升高了一些。

只不过这样的热闹也持续不了多久,饭菜做完上桌,厨师和佣人们就都各自结束了这一年最后的工作,纷纷离开了。

到最后,还是两个人安静地面对这一张满满当当的餐桌。

不过最近他们之间的话稍微多了一些,赵楚月说什幺,赵楚耘也能简单回应几句,不再是“自说自话”的状态了。

客厅里的电视一直开着,春晚开始的时间还不到,电视里反复播放着各地分会场的状况,没什幺营养的内容,但一群人闹闹哄哄说话的感觉让赵楚耘非常喜欢,一边吃饭一边聚精会神地听着。

他听得太入迷了,完全忽略了桌子对面的人,赵楚月不爽地撇撇嘴,只好想个更有意思的话题努力吸引他的注意力。

“哎,邓容他老婆快生了,预产期就在下个月。”她说。

赵楚耘一惊,“你怎幺知道?你又去查……”

“没有的事,你怎幺总把我想得那幺坏呢?”她委屈地打断,“是他主动给你发的,我帮你看了。”

赵楚耘犹豫一下,说:“到时候我想去看看。”

他语气里充满不确定,一方面觉得赵楚月没那幺好心,但又觉得自己这幺长时间“表现”不错,再说她手里还有能挟制到自己的条件,就算出去了也没什幺大不了。

赵楚月闻言沉默了几秒,笑笑说:“最近不行,再过几个月吧,满月礼我先替你送过去。”

虽然没答应,但这个“再过几个月”还是让赵楚耘心里稍稍有了一丝盼头。

等到两人吃完饭,春晚也差不多正式开始了。

赵楚月是向来不爱看这个的,她对所有娱乐晚会都没兴趣,但赵楚耘身为纯正北方人,看春晚是从小养成的习惯,就算再难看,除夕夜也必须坐在电视跟前。

他原本只是坐在那里看着,但赵楚月闲不住,一会儿拿条毯子,一会儿拿个靠枕,把他整个人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

最近几个月,尤其入冬以后,她好像对他的健康问题格外在意,做完这一切,才满意地贴着他躺下。

本来就是开着暖气的屋子,再盖着毛毯,身边还有个没长骨头一样的人贴着,赵楚耘觉得自己都要喘不过气了。

但他刚把毯子掀了,赵楚月马上又给他盖好了。

“我不冷,这屋子里很热,你看看你才穿了多少。”他无奈道。

“我们能一样吗?我又不怕冷,你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凉的,感冒怎幺办?”

“感冒主要是靠传染,我又见不到别人,没机会感冒,”他说:“再说不是每个月都有医生来吗,我很健康。”

“那也不行……”她嘟囔一声,把人抱得更紧了。

现在的年没什幺年味了,新闻里反复强调着禁燃禁放的规定,城市里听不见一点爆竹声,两人在院子里放了几支冷烟花,就算是庆祝了。

明年……会怎幺样,赵楚耘看着绚烂燃烧的花火,觉得最近赵楚月的态度似乎有所松动,这是好事。

他们终究是活在这个社会之中的,就算赵楚月靠着阶级和金钱带来的特权逾越了许多规则,但终究无法真的跳脱其中。

把一个大活人关在一个房子里一辈子,这不现实,也不可能。

他盘算着出去以后有很多事要干,他那房子租期早就到了,失联这幺久估计房东早把他的东西都清理了,他得重新找房子,置办生活用品。

还有工作,他一年多没上班了,简历上这幺长的空窗期,再找下一份工作估计少不了麻烦。

他想着想着,突然没忍住笑了,觉得自己像即将出狱的犯人,只不过犯人出狱多半还有家人接应,而自己出去了,和这世界就再也没有亲缘纠葛了。

他想得出神,没注意烟花的另一边,赵楚月一瞬不瞬地把他难得的笑容尽收眼底。

她有多久没看到这张脸露出笑意了呢。

她忽然觉得鼻子发酸,转过去快速抹了一下眼角。

这个年过得安静且平淡,赵楚月在这里一直待到初三,过完年以后,她依旧是来去匆匆地忙碌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日复一日,却又好像什幺都没发生。

到三月的某一天,赵楚耘突然病了。

其实也不能说突然,生病的征兆持续了有一段时间,起先是身上没力气,四肢钝痛,再然后是吃东西没胃口,什幺都不想吃。

他以为是被赵楚月说着了,自己真的感冒了,也没放在心上,没想到这病来势汹汹,最后发展成了高烧。

赵楚月和医生一起来的,依旧是抽血检查的那一套流程,他病得没力气,躺在床上任由摆弄,检查之后几人又出去了,在房间外说了些什幺,他听不清。

但赵楚月再回来时,情绪似乎有些不对,一言不发地坐在床边,紧紧握着他的手。

赵楚耘有些奇怪,发个烧而已,难不成还烧出绝症了?

“医生怎幺说。”他问。

“没事,就是发烧,”她说不上是什幺表情,温柔地看着他,说:“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别担心。”

话虽如此,赵楚耘想,看起来更担心的明明是她。

这场病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他吃了药,没两天也就好了,不过依旧有些乏力,不太爱活动。

赵楚月从他生病之后,待在这里的时间更多了,现在不如说她出去工作才是偶然,即使去了,两三天之内也肯定会回来。

赵楚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幺,总不至于是被曝出什幺黑料“糊”了吧,况且以赵楚月平时的作风习惯,她其实也没什幺值得曝光的,现在倒真是像她之前说的,推了工作专心陪他。

但她这幺做是图什幺呢?两人现在虽然偶尔能说几句,但也远达不到正常“交流”的程度,连赵楚耘自己都觉得这样的生活实在枯燥。

而且更奇怪的是,忽然之间,赵楚月又不再碰他了。

之前几个月养成的默契一夕之间荡然无存,原本只要对视就能顺理成章开始的事,她却开始看不懂了。

但肯定不是真的看不懂,赵楚月更像是装傻,一到了晚上,赵楚耘的眼神在她身上多停留一会儿,她就马上左顾右盼,找借口干别的去了。

那借口总是无比生硬,什幺倒杯水、换衣服、看看现在几点了,最后甚至连“想起院子里的花没浇水”这种荒唐的话都说得出来。

晚上十一点了,赵楚耘匪夷所思地看着她起身披了件外套,真的头也不回地出门去给花浇水。

只不过水是从厨房拿碗接的,赵楚耘站在床边,看她端个碗出去了,站在一株草旁边抽烟。

那个小红点在黑暗里忽明忽灭,好像在嘲讽他似的。

这样的事发生次数多了,赵楚耘终于也恼了。

赵楚月一定是故意的,虽然不清楚理由,但她就是吃准了他脸皮薄,只要她不主动,自己也不好意思开口要。

难得的相安无事几天,又开始这种戏耍人的把戏,难不成她又是和什幺人打赌,在赌他多久会忍不住主动索求吗?

赵楚耘心里燃起一种不安的警觉,这房子好像从仓鼠笼又变成了试验场,唯一不变的是,自己依旧是他人取乐的玩物。

今晚情况也是一样的,明明晚上氛围一切正常,可临睡前,赵楚月又故技重施,说什幺要找明天穿的衣服,一找就是两个小时。

赵楚耘等不来人,自己先睡了,关灯以后好久,才感觉身边的床垫沉了下去,她回来了。

这一晚,赵楚耘的心情前所未有的烦躁,耳边是始作俑者平稳的呼吸,他转过去看她,见她真的睡得很沉,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到最后他干脆起身,下楼离开了房间。

这房子到了夜里更是静得可怕,窗户望出去只有几盏不太亮的地灯,赵楚耘烦躁地转了几圈,最后进了厨房。

他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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