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用力一点

云薄薄一片,在天上慢慢地飘。

光线刺眼,乐于知躺在软垫上,擡起手背遮光。

五指张开,眼睛半眯,穿过指缝盯着低飞的鸟雀发呆。两只麻雀,小小的,互相追逐,很自由。

出神间,身前忽然投下一小片阴影,一只手缓缓附上他的脚腕,没有进一步动作,只是浅浅地虚握。

“......”乐于知愣住,被触碰的不适感让他下意识皱眉,双腿微微挣动却被牢牢压住。他眉头蹙得更紧了,抿抿唇努力按下踢开对方的冲动,冷声说:

“不用握脚腕,按住鞋就可以。”

话音刚落下,脚腕上的手就松开了,温暖的掌心顺着他的腿滑向鞋面。乐于知松口气,下一秒却听见头顶传来一声疑问:

“这样吗?”

低缓地,从他霎时僵直的腿没进四肢百骸。

乐于知:“......”

没人比他更熟悉那道声音的主人。

在每晚的梦境里,她都会亲他的耳朵,用这样的语气对他说悄悄话。

是梦吧......陈芨怎幺可能......

乐于知眨眨眼,呆滞地分不清虚实,膝盖分开,视线颤巍巍下移,腿间赫然是陈芨的脸,正带着让他急速下坠的笑询问他。

砰砰砰。

心跳在膨胀。

几秒前燃起的不耐,犹如放在阳光下炙烤的冰块,湿淋淋地化开了。

“这样能按紧吗?”

陈芨按住他的左脚,仿佛真的在跟他探讨这个姿势的可行性,手轻轻往下压了压,不大的力道瞬时沿着紧绷的脚蹿进全身。

腿就这样软了,动弹不得。

乐于知抓紧身侧的海绵垫,快要揪烂。

好想逃跑。

可他缓了几秒,被咬得泛白的嘴微微张开,说出的话却是——

“那你握我的脚腕吧......”

头立刻偏开,眼睛已然变得潮湿,侧颈肉眼可见地泛红。

陈芨看向那片仅仅是挣扎一下就留下红印的皮肤,微不可察地笑了下,没有犹豫地重新握上了。但目光在他脸上转一圈,突然问:

“用力也可以吗?”

“会不会不舒服?”

明明知道乐于知紧张得快喘不上气了,还是不顾人死活地去戏弄他,看他像只应激的兔子哆哆嗦嗦发抖,竭力平复后才小声说:

“不会。”

“你可以用力一点。”

啧。

真糟糕的回答。

可惜陡然升起的玩心很快被预备的口哨声打断,陈芨终于放过他,单膝跪在地上,手向下隔着白袜握住他的腿,眼睛也移开,留给他喘息的空间,直到比赛开始都没再说话。

不是不想逗。

只是担心他受不了,一会儿仰卧起坐腰软得使不上力,成绩挂零而已。

搞不懂,怎幺会有人这幺敏感。

陈芨当然不会明白,乐于知现在觉得自己快被烤焦了,灼热的酥麻感从被她紧握的地方蔓延开来,他日日夜夜在梦里渴望的那种不容拒绝的力道,居然就这幺荒诞地实现了。

可他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受又受不了,逃又逃不掉,那双手像极了摇曳的火舌,热烘烘贴在他的身上,他耳根已经被她烧着,努力地想要忽视,生怕在她面前露了怯。

喜欢和瑟缩同时发酵,流向脑子,流向心口,最终汇聚在小腹。

全身只剩下热。

乐于知不敢睁开眼,弓着腰,擡起的每一下都极力低着头,从未如此清晰地感受过一个人的存在。

“三十四、三十五、三十六......”

陈芨的声音和目光不断敲在他身上。

六十秒。

真的好漫长。

他从没想过一双眼睛也能够无声无息地侵犯人。

将他蹂躏得那幺彻底。

结束的哨音吹响,乐于知几乎是立刻爬起来,哪管得了自己的成绩,甚至没办法偏头看陈芨一眼,逃似的跑开了。

“欸......”

倪泱想要上前送水的动作一顿,只看见乐于知蜷紧手压在唇边,低着头从她身侧快速走过。

耳根浮出的桃色在太阳底下实在难以忽略。

“怎幺了......”她疑惑。

“可能是身体不舒服吧,”陈芨走过来,对着她身旁的彭西魏报了乐于知的成绩,嘴角弯起浅浅的弧度,“毕竟今天有点热。”

“哦......”倪泱看看天,太阳确实大,再加上剧烈运动,确实有可能。

走了很远。

乐于知躲在树荫下,胸口起伏,大脑一片空白。

全校师生都聚在操场,四周空无一人,他放下盖住眼睛的手背,终于掩饰不了几乎泛滥成灾的羞赧。

太疯狂了。

他恍恍惚惚,眼角沁了晶莹的水,悄悄看向自己几分钟前才被陈芨紧握的脚腕,有点麻,手掌温热的触感似乎还残留在上面。

风轻轻吹起,带不走半点燥热,他纯白到做不出任何出格行为的人生,就这幺被轻易搅碎了,甚至等回过神来后开始忍不住贪恋。

还想要更多的触碰。

牵手,拥抱,甚至是亲吻......

被真实的陈芨,而不是梦里那个永远温柔的幻象。

感觉真的完全不同,那种浑身的战栗和紧缩,是梦里给不了的。

平复的时间无限延长,头顶的樟树叶摇摇晃晃,乐于知安静片刻,某一刻突然注意到身旁由远及近的,刻意放轻的脚步声。

“找到了。”

是陈芨的声音,懒洋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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