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心痒(满150珠珠加更)

雨潇潇地落。

走出楼梯间,擡头,明明在楼下还空空的走廊突然多出两个人,肩抵肩,笑着聊天。

擡起的步子顿住,乐于知有意识地躲避,转身贴在墙后,闭上眼缓了有半分钟才从墙边悄悄探出一只眼睛,越过长廊望向他们。

是陈芨,还有......另一个男生。

不是沈眠,他也穿着南一中的校服,胳膊亲昵地搭在陈芨肩上,时不时发出嬉笑。

朋友吗?

他视线移不开,钉在他们紧挨的身体上,尤其是那只胳膊,晃晃荡荡,把他的所有宁静通通搅碎了。

酸味和阴暗面嘎吱作响,像雨后的苔藓疯狂蔓延。

乐于知沉默几秒,突然跨一出步,手伸进口袋,然后像平常那样,当他们不存在似的,静静地走到琴房门口。

钥匙掏出来,叮叮当当在廊道里划开一道清音,交谈声霎时消失,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他神色如常地拉开门,擡腿走进去的前一秒被人叫住。

“同学。”

是女声。

乐于知:“......”

身体一僵,思考无能。

穿堂风灌入,他好像闻到了一阵淡淡的皂角香,盖过潮雨的苦涩,当然也可能是他的幻觉,毕竟他和陈芨其实离得有点远,但已经不重要了,乐于知的心跳比预想中快太多,光是听见那声“同学”就紧张到动弹不得,不敢想要是她走过来自己会怎幺样。

雨还在下,对他来说接近漫长的等待中,陈芨走过来,在他低垂的余光下站定,然后弯腰捡起他掉在脚边的卡片。

“你的学生卡掉了。”她递给他。

手真漂亮。

乐于知根本看不见什幺卡片。

视线顺理成章,贪婪又荒谬地沿着指节偏向她的小臂。

只看线条就知道是长期锻炼过的。

好想被她握住腰,用那种根本逃不掉的力道,跟梦里一样......

“谢谢。”

乐于知面色如常地接过,轻声说。

没擡头,后颈因为几秒前荒诞的想法慢慢红了,他捏住卡片另一角等她松开手,然后平静地走进去,关门。

像对待陌生人那样。

只留一道刻意粉饰的清淡背影。

“呦,生面孔,之前怎幺没发现学校里有这幺好看的小学弟。”

“看起来好乖啊。”

楚明野站在原地吹口哨,语气不着调。

“怎幺?感兴趣?”陈芨走回去,随口一问,没怎幺在意。

“拉倒吧,”楚明野立马撇清关系,“怎幺不说是你感兴趣?我都没发现他学生卡掉了。”

“您眼睛可比我尖多了。”他阴阳怪气。

“乖学生我应付不来,”陈芨慢悠悠地回,手肘伏在栏杆上吹风,视线在乐于知刚刚站过的地方停留片刻,继续说,“谈起恋爱来一个比一个纯情,手不让牵,亲也亲不让亲,怕老师怕家长,分手的时候甩又甩不掉。”

“这种人最麻烦。”

“和沈眠谈你就有耐心应付了?”

楚明野“嘁”一声,“不是我说,你其实谈不上多喜欢他吧,顶多是一直拿不下心里有点痒。”

“等沈眠真愿意了,你又要觉得没劲。”

这幺多年的朋友,谁还不了解谁,楚明野损她,“趁早喝点中药调理调理吧你,真他妈犯贱。”

“是是是,”陈芨没生气,笑着说,“你正常,喜欢纪津禾那幺多年了嘴跟缝起来似的,一个字不说。”

“要不要我帮你去问问?”

话题轻而易举转移。“别,求你了姐,我的事我自己解决。”楚明野闻言登时站直,嘴边依旧挂着笑,但手插兜里,顿时没了继续聊下去的欲望,欲盖弥彰地打起呵欠。

“我回去睡午觉了。”他装模作样拍拍陈芨的肩,无视她调侃的目光。

“自己等你的沈老师吧。”

阴雨绵绵,长廊里没开灯,楚明野背对着她挥挥手,独自走进昏暗中,擦过一旁紧闭的木门。

一墙之隔,同样的昏暗中,乐于知靠在门背后,掌心压向胸口,按住砰砰的心跳慢慢抚平。

今晚又要做梦了。

他闭上眼,攥紧手指。

——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乐于知和陈芨的交集仅限于长廊外的擦肩而过。

无数次。

他渐渐成了隔壁舞蹈生口中经常谈论的对象。家境不错又是优等生,那副清淡乖巧的长相反而俘获了大部分alpha和beta的兴趣和喜欢,于是那些暗戳戳的接近和试探越来越多。

总有人装作不期而遇,主动和乐于知打招呼,忸怩作态地带着羞涩或是直白的打量,就差把“你肏起来应该挺爽的”写在脸上。

有点烦,有点恶心,但还要尽量保持礼貌。

视线只有在陈芨迎面走来时才会变得不自然,欲言又止的喜欢藏在低垂的眼睛下。

但陈芨一次也不记得他,路过就是路过,打招呼更没想到,注意力悉数给了沈眠,无论这位实在美丽又自恃清高的老师对她有多冷淡和不待见。

嫉妒真的像呼吸一样简单,大概从那时候开始,乐于知对沈眠有关的一切就不受控制地变得敏感起来,像只无能狂吠的宠物,看见主人对其它生物产生一丝亲近都嫉妒地想把对方赶跑,然后可怜地依偎在主人怀里撒娇示弱,用水汪汪的大眼睛不断哀求她——“只看我一个人好不好”“求你了”。

人总是贪心不足的。

乐于知总有受够的那天。

九月的雨天比往年格外多。

碰上大暴雨,又是晚高峰,主路被堵得水泄不通。

车里静悄悄的,连呼吸声都刻意放缓。乐于知把书放在腿上,心无旁骛地写作业。

不止是做给监视器一样的司机看,乐沅清把他的时间安排得很紧,每天留给作业的只有可怜的一个半小时,即使遇上堵车也不会通融一点,时间不够就自己想办法。

但直到写完路况也没有好多少,车鸣声此起彼伏,大部分人都已经不耐烦。

乐于知把试卷分类放整齐,扭头看向窗外,却没想到撞见另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雨比刚才小很多,他眨眨眼,慢慢挨近车窗,用袖口擦干朦胧的雾气,盯着不远处的alpha出神。

陈芨一身黑衣白裤,靠在台球馆的墙边抽烟,和学校里的清爽散漫不同,灯红酒绿下的人半张脸隐匿在烟雾中,袖口卷到臂弯露出冷白的双臂,下巴微扬,整个人成熟得不像高中生。

乐于知看迷糊了,收不回视线。

不久有人推门出来,朝她说了几句话。

陈芨点头,指间夹着的猩红恰巧燃到底,她随手丢在地上,鞋底碾几下,然后跟着那个人进去了。

台球馆用的是一整面落地窗,乐于知的视线完全畅通无阻,追着她的身影,很快看见一个男生凑上去,堪称亲昵地搂住她的胳膊,她没躲,顺势接过男生手里的球杆,笑着教他怎幺打,男生眼里的欢喜一览无余,简直要溺死在alpha创造的温柔乡里。

“......”

乐于知眼睛巴巴地眨了眨,突然不想看了,抿起唇逼自己转回视线,直到道路畅通,车缓缓开走都没再偏头看一眼。

最终也错过了男生转身离开的瞬间,陈芨骤然冷淡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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