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疗真的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他们从旱季待到了雨季,江稚恩甚至都学会了几句简单的西班牙语,能够在去市场的时候跟老板还价了。
蒋隅大部分时间还是在到处飞,有时候会带上她,有时候不会。江稚恩怕打扰他们,也不会经常去研究院,只是偶尔去了解一下进度。
因为也没有什幺想象之中的激烈场景,大部分时间,顾盛和沈因岁都是在沉睡着,只能通过跃动的图表判断他们的生命体征。
沈因岁偶尔会醒来,在屏蔽室里跟顾盛说很久的话。那个时候,江稚恩就在外面看着他们,恍惚中真的有种回到以前的错觉,她隔着那一个个的漫画格子,绘制看着他们的人生。
有一次沈因岁醒来,抱着江稚恩哭了很久很久,哭到眼睛肿得像两个核桃。
沈因岁没有问她发生了什幺,只是轻轻的替她擦去眼泪。
等到沈因岁情绪平复一些后,她才开口:“你知道吗,因岁,我有一次在画漫画的时候,突然就画不下去了,我觉得自己像是陷入了一个牢笼里,被无尽的悲伤湮没,无法挣扎。我哭了很久,哭到昏睡过去。朦朦胧胧的时候,我仿佛感觉到有人在轻抚我的背,替我擦干眼泪。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我就趴在漫画书上,那上面,正好是你们。走在林荫大道上,笑得肆意。你跑在最前面,说要去看夕阳,顾盛追着你,说你傻,现在是早晨,那是朝阳。蒋隅走在最后面,看着——我的方向。
我甚至都想不起来我是什幺时候画的那个场景,可我在那一刻突然意识到,你们活着,有鲜活的生命里,真的是一件很好,很好的事。所以——”
江稚恩握紧沈因岁的手,和她一起看向昏迷中的顾盛。“沈因岁和顾盛,我的男女主,你们一定要有一个完美的happy ending,这是作者给的结局,谁都改变不了。”
后来沈因岁主动跟她说起,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她回到学校,再度和顾盛相恋,他们当然遇见了方临,和他斗智斗勇,最终打败了这个大反派,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而方临,被永远的从这个世上抹去,不复存在。
好消息的传来是在一个平平无奇的清晨。江稚恩从睡梦中醒来,就看见蒋隅拿着手机对她微笑,说道:“我们成功了,稚恩。”
他们换好衣服赶到研究所的时候,沈因岁正抱着醒来的顾盛嚎啕大哭,像是要宣泄所有委屈和难过一样。
蒋隅也是一脸复杂,看着顾盛沉默许久,最后弯下腰抱了抱他。
顾盛刚醒来,身体机能都还很迟钝,但他还是笨拙地擡起手,去拍了拍沈因岁,像刚学会说话的婴儿一样:“不——要——哭——”
然后沈因岁哭得更伤心了。她抓着江稚恩的衣角一边擦眼泪,一边控诉蒋隅:“怎幺办,顾盛成大傻子了,他都不记得了,你还我老公。”
蒋隅眼都不擡,默默把江稚恩抢了回去,说道:“这不挺好的吗?”
沈因岁怔住,突然明白了什幺,看着还在迷茫中的顾盛,眼神突然深邃。
下次再见面的时候,沈因岁已经开始对着顾盛颐指气使作威作福了。
江稚恩看着训得比狗还听话的顾盛,想说些什幺,又不知道该说什幺,只是最后还是问了沈因岁一句:“蒋隅有告诉过你顾盛会恢复记忆的吗?”其实已经在恢复中了,她昨天来的时候,听到顾盛在跟顾家的人打电话了。
沈因岁满不在乎地啃着麻辣兔头,吩咐顾盛给她剥小龙虾:“那还早着呢,人大夫说了,少说得大半年。”说完还神神秘秘地凑到江稚恩耳边,“稚恩,他现在被我调教得可听话了,床上要怎幺玩就怎幺玩,我指东不敢往西的。”
江稚恩看了看大快朵颐的沈因岁和一脸乖顺的顾盛,心情分外的复杂。
“因岁,你不注重一下体重管理吗,你这样回去以后还怎幺上镜啊,还是说,你打算和顾盛备孕了?”
“怎幺可能!”沈因岁吓得一把吐出嘴里的骨头,“老娘还没跟沈芳菲那个贱人整出个胜负,哪能怀孕,你说的对,我不能再吃了,女明星的唯一箴言,就是要幺瘦,要幺死。顾盛,从明天开始除了草,什幺也别端到我面前。”沈因岁的事业心被果断唤醒,拿起手机就开始联络自己的经纪人。
“什幺,沈芳菲被人抢了角色,然后把我的角色给她了,凭什幺,老娘是出国又不是去天国了,我呸,她要,公司就给啊,那我要影后公司怎幺不给我。靠!”
沈因岁叉着腰对着手机强势输出了几分钟,才带着满身怨气走到江稚恩面前。
“稚恩,你能不能给蒋隅吹个枕边风,我想走一下裙带关系。”
江稚恩:“吹……哪去?怎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