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忘记

笼中梦
笼中梦
已完结 桐淮

维·李贝特背上了自己的狙击步枪,独自离开了这片山林,向连绵不绝的雪山深处前进。

一觉醒来,她的腰酸痛不已,小腹隐隐作痛,连走路都有些吃力,也许是身体的衰退最近开始加剧,痊愈的速度变得越来越慢。

融雪汇成的小溪回响着潺潺流水声,清脆悦耳,奏起动听的乐章。

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香气,带着雪山的冷冽和花朵的芬芳,可四处都找不到飞鸟的身影。

明明春天已经来临,它们为什幺不愿意再回到这里?

维擡头望向连绵的雪山,浓雾缓缓弥漫开来,无声无息地渗透进森林山谷,将整座山峦笼罩在朦胧的轻纱之中。眼前这种景色有些似曾相识,她忽然一阵恍惚。

难道……又要下雪了吗?

沿着记忆中的路线向雪峰之上行进,她要找到方擎安的葬身之处,确保他还安稳地沉睡在那里。

走着走着,她的双腿开始发软,浑身使不上力,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终于找回了那个巨大的冰川溶洞。

晶莹剔透的冰面开始泛起层层涟漪,大块大块的冰石逐渐变得松软,发出细微的碎裂声。

千万条融化的水流缓缓流淌,沿着冰崖急转直下,形成一道飘逸的瀑布,水花四溅,朦胧一片。

冰雪已经开始融化,水势高涨,这里早已面目全非,她根本找不到那个地方了。

浑身酸痛不已,维气喘吁吁地坐在洞口休息。攀爬这段路程,她头晕目眩,喘不过气,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停下来歇息片刻,就算那时她满身是伤地背着方擎安,也没有这幺吃力过。

心脏的跳动也越来越不规律,双手指尖慢慢开始麻木。

山雾弥漫,空气潮湿得令人发闷,维找了一块平地坐了下来,她抱着双腿,枕在自己的膝盖上闭目养神。

可是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浮现出昨夜的种种,下身一阵一阵的酸痛,他的触感还停留在体内。

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都被那双手触碰过了,连自己都从来没有碰过的地方都被他……

一想到自己浑身赤裸的狼狈模样,还不停地发出那种娇弱的声音,她崩溃地把头埋进臂弯里,身体蜷成一团。

可是她自始至终都没有拒绝,甚至还在求他不要离开……

她拼命地摇头,想要甩掉脑海里的那些画面。

他应该……在回家的路上吧……

用不了多久,他的生活就会慢慢恢复如常。

她还有没有机会再去看望方擎安,还有没有机会……去看看他,看看他每天都在做些什幺?

为什幺还在抱有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也许、也许又是在一个隆重的舞会上,他穿着优雅精致的白色西装,一出场就成为了众人的焦点。而自己还是会躲在无人的阴暗角落里,偷偷地窥视他。

又或是……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被他发现,被他抓住,被他用枪抵着眉心的时候。

不知为什幺,她忽然想起了方擎安写在照片后的那几行字,想起了那至死都没能传递出去的爱意,鼻子瞬间发酸。

想把一个人永远地留在心里都无法做到,又能做些什幺呢?

回到实验室,她会忘记这两个月以来发生的一切,忘记每一天的他,忘记方擎安,忘记经历的一切,她的世界还会变成原来的一片虚无黑洞。

眼泪突然溢出了眼眶,流到了嘴角边,酸涩的滋味在口中蔓延。她擦干了眼泪,重新背上了自己的狙击步枪。

她记得她在山崖上找到方擎安时,在头顶呼啸而过的直升机,如果想要在这连绵起伏的雪山中藏匿一处停机坪,必然需要一块巨大的平坦的空地,或许并不难找。

她要完成方擎安最后未能完成的事,无论是为了他,还是为了她自己。

那幺多的实验样本,只有他们两个完成了异化吗?如果失败了,那些人又会变成什幺样子?他们去了哪里?

也许数量多到她无法想象。

可是,她能做到吗?要独自对抗一个组织,然后把那些被当做新的实验体的人类救出来吗?

没关系,就算是同归于尽,也要让罪恶的源头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维环视四周的山脉,准备再次启程。

正在此时,一声尖锐的鹰鸣从深谷中传来,穿透浓重的山雾直达天际。

维仰头看向雄鹰划过天空的飞行轨迹,突然在远处的雪山峡谷的悬崖峭壁上看到了一个人——

维迅速取下背在身后的枪,瞄准了那道黑影。

她其实很慌,因为她以现在的状态无法全力应战。

还没来得及调整射程,更何况她的狙击步枪在土里埋了这幺久,虽然已经拆开认真检查了,是否可以正常使用仍是个未知数。

维从瞄准镜中仔细观察那道人影,是一个年轻男人,狂风卷起他黑色的大衣,在层层云雾中若隐若现。

他的短发凌乱不堪,身影消瘦,面容看起来有些憔悴,凌厉的双眼正朝自己所在的方向看过来。

忽然,他收起了锐利的目光,嘴角浮现出一抹挑逗意味的微笑。那种笑容看起来有些熟悉,好像一个人……

随后,男人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相片,朝着她的方向晃了几下,瞄准镜里可以清楚地看到,和埋在山洞里的那张一模一样。

他是谁?

方擎安要把相机交给的人是他吗?或者,那些情报已经传递至南国的高层传递,他是被派来这里调查的?

还没来得及过多思考,男人突然从悬崖之上一跃而下,坠入了层层浓雾之中,看似消瘦的身形却十分稳健有力。

很明显,他在朝维这个方向追来,而像这样直直坠下悬崖却依然毫发无伤的,必然是一个和她一样的怪物。

不过,他的速度很快,却远不及方擎安。

维飞快调整好枪的射程,转身钻进身后的乱石堆之中,然而由于昨晚的激烈行为,她目前的思维和行动和正常相比迟缓了很多,可能无法顺利逃脱。

眨眼间,男人已经追到了自己的身后,维拉动了枪栓,准星瞄准他的身影,随时准备射击。

“请不要紧张,小姐。”

男人踩在一块平坦的巨大石块上,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手悄悄摸向了风衣的内口袋。

“我叫沈铭春,是方擎安的同事。我找你,只是想向你确认一件事。”

她用枪瞄准了他的头,可放在扳机上的手指迟疑了。

她现在的状态没有办法进行冷静的思考,极度紧张的大脑激起了刺耳的鸣叫声。

沈铭春将双手举了起来,没有任何防备地朝她大步走了过来,似乎料定了她不会开枪。

“方擎安……还活着吗?”

维没有回答,心脏的鼓点已经传到了指尖。

大脑突然一阵晕眩,整个世界都在旋转,维踉跄了几步,被沈铭春扶住了手臂。

近距离的肢体接触让维产生了强烈的应激反应,她奋力甩开了男人。

沈铭春并不介意,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可以请你——向我解释一下,他是怎幺死的吗?”

“……我为什幺要相信你?”

“小姐,我无意伤害你。你可以放心,你的那些照片都还在我这里。”

“你应该听方擎安提过我吧。一直以来,都是我和他一对一专线联系,这一次我竟然在金库里看到了他的相机,他从来不给任何人看胶卷里面的东西,想必是你放进去的,是吗?”

维还是没有出声。

“上一次,我收到了方擎安递交的报告,他说他的身体状况开始恶化,视力严重下降,已经无法正常执行任务了,他想休息一段时间。”

“可我知道,上级绝对不会同意,因为这种情况已经出现好几次了,他们只会把方擎安带回去治疗。”

“我知道,他很抗拒那种‘治疗’方式……是我私自向他传达了指令,允许他停止任务,回国休假。”

“可后来呢?”

沈铭春的面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带着压迫的气息步步逼近,阴鸷的眼神仿佛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扼住了她的喉咙让人窒息。

“他为什幺会死?为什幺到处都找不到他的身体?”

维默默放下了枪。

许久,她终于开口。

“我……遇见他的时候,他好像已经失明了。他说他已经无法控制身体的异变,只剩下十天的时间……”

“……十天?!”

沈铭春整个身体都僵了在那里,他不断地重复着这两个字,嘴角弯出一个苦涩的弧度。

悲伤从他的眼中溢了出来,身体开始疯狂地颤抖。

“十天……只剩下十天……”

“我、我应该带他回去的……如果不是我擅作主张、如果我带他回去……他根本不会死……”

维摇了摇头,“没有用的。”

“什幺没有用?”

沈铭春忽然一把抓住维的手腕,猩红的双眼好像被烈火灼烧过一般。

“你说什幺没有用?”

“你没有看到山上那个巨大的弹坑吗?你不是一直和他在一起吗?那个时候你在做什幺?为什幺不去救他?!”

那撕心裂肺的吼声瞬间浸湿了眼眶,难以言喻的酸楚在心口蔓延。

维紧紧抿住下唇,竭尽抵抗那股想要流泪的冲动。

然而,就算能回到过去,她也救不了方擎安。

谁也救不了他。

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她已经没有时间哭泣了,在她变成方擎安那样之前,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面前的这个男人脸色苍白得如同一张纸,消瘦得几乎没有一丝肉感,皮肤透着一种不健康的透明色。

深陷的眼周微微发黑,绝望的眼睛里藏着深深的倦意,痛苦的精神折磨摧残着他原本清秀的容貌。

他已经有多久没合眼了?

“……你看起来很累,你需要休息。”

维轻轻推开沈铭春的手。

“他要我把相机和存储器交给你,不是让你只身犯险的,你要做的是完成方擎安的嘱托,尽快上交那些证据然后听从安排。”

“我不知道方擎安遇到了什幺,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受了很重的伤。那些人开着直升机在追杀他,他让我藏到一个山洞里,然后……”

维没能再说下去,低头沉默了片刻。

“总之,这里现在很危险,连方擎安都不能全身而退。如果你也被发现了怎幺办?他们可能会用你的身体继续做实验,到时候……”

“那你呢?你为什幺回来?”

沈铭春打断了她。

“现在可能还有人源源不断地被送进实验室,要尽快阻止他们。我会想办法干扰他们,中断实验的进度拖延时间。”

“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比你更适合做这种事,到时候,我会以前的方法到黑市和你传递消息。”

沈铭春忽然冷笑了一声,“就凭你?你以为你能做什幺?”

他看着维的眼睛,那种不容抗拒的目光,穿透层层黑暗,细致入微地审视着她。

“你好像……什幺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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