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气术 (3) 三春狸

在一波又一波快意地席卷下,在一次又一次地起落晃动间,杜若烟被张守一扣住下颌,始终与他四目相对。

少女眼底的妖异湛蓝早已不复,只一双被情欲浸透的剪秋瞳,交织着暧昧、痛楚、羞耻,在无力地映照着身下男子的面容。

“我已将你看尽……现在,该轮到你,看清我。”   张守一的声音嘶哑低沉,早已失了平日那份疏离的从容。

泪眼朦胧中,杜若烟望入他眼底,不再是修道之人的冷静自持,而是一个男子原始、赤裸的欲望与脆弱。

他向来一丝不苟高束的道髻早已散乱,墨发如瀑般披散,甚至那总系得端正的一字巾也不知何时被扯落。

那身青色道袍此刻更是凌乱大敞,露出精瘦结实的躯体。原本苍白的肌肤此刻遍染潮红,汗珠沿着紧实的肌理滑落。

那张清冷如玉的面庞浮着薄红,眉梢眼角尽染动情的艳色,紧抿的薄唇泄出不再克制的喘息,尽是破碎又渴求的迷乱。

“烟娘……”张守一低喘着唤她,指尖轻颤地拂过她颊边碎发,“你可看清……这便是我。”

他原本是该守住本心,救人、磨练、修行。可她一声呜咽、一眼迷离,便叫他心弦寸寸绷断。

“道长……你该……住手……”杜若烟声音发颤,双手却紧紧攀着他,腰身不自觉迎合着他的每一次深入。

“我早该止步。”他气息急促,仍狠厉地抵入,仿佛要将自己烙进她身体里,“可偏偏不想停。”

杜若烟轻轻抽气,面颊酡红,似羞似嗔:“你……无耻……”

“是,我无耻。”张守一沙哑低吼,他忽的起身,衔住那对不断晃动蹦跳的乳儿,唇齿吮咬,舌尖挑弄,肆无忌惮。

“什幺救人修行……我只要你因我极乐。”

他扶着她的腰,一下一下顶入,力道失了分寸,几乎将她撞碎,床榻随之发出不堪重负的闷响。

“不要……”她细弱的抗拒溢出喉间,却反手将他搂得更紧,让自己陷入得更深。

“烟娘,我见过你最真的模样……”他低语如叹,汗水顺着鬓角滑落,滴在两人紧密交合的下腹,“所以我也要让你看清……最真的我。”

他的动作越来越急切,早已将合气术的章法抛之脑后,只剩本能的索求。

身上衣衫已是尽数褪去,两人紧紧相贴,唇舌交缠,呼吸交错。

他在她耳边喘息,声线低哑得灼人:“烟娘……合气之术,不止你兄长所知那一式。我密宗诸法……你我皆可一一试过,同登极乐。”

杜若烟听得耳根烧透,明知他意之所指,偏还红着脸小声低斥:“道长……你怎可,如此放肆……”

话还未尽,整个人却被他抱到榻沿,双手按在床上,以爬行之姿定住,好似一只思春的狸猫。

而他立于她臀后,双手抱住她腰肢猛的送入——

“啊——!”她一声惊喘,仿佛被推至云端,酥麻窜遍四肢百骸,身子止不住地颤抖。

“烟娘可欢喜?”他声音沉哑,动作未停,“此谓‘三春狸’……若下次还想,记得告诉我。”

杜若烟泪眼朦胧,声音带着颤:“你这般……我抵不过……”

“啪——啪——啪——”更猛烈的顶撞将她的话语尽数打散,腰肢软了又起,起了又软,在他的掌间起伏摇动。榻沿被撞击得“咚咚”作响,舱室间回荡着两人交缠的喘息。

终于,她浑身一震,声声低吟破碎如潮,似要溶化在他怀里。张守一紧随其后,低吼着将她死死压向自己,两人共溺于浪潮之巅。

杜若烟瘫在榻沿,腰肢仍在余韵里轻颤,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他抽走,气息断续,面颊红得似要滴血。

张守一抱着她,额角的汗水顺着眉骨淌下,胸膛剧烈起伏,却依旧紧紧扣住她的腰,似怕她从怀里逃开。

良久,他低低笑了一声,喉音沙哑:“本该是你独享极乐,而我守住元阳,引导气机即可……”

杜若烟怔怔望着他,眼神里带着尚未散去的迷离。

张守一俯身,鼻尖轻触她的鬓发,声线低沉而坦然:“可我……把元阳……都交予了你。”

杜若烟心头一震,唇瓣颤了颤,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他眼中似有暗火灼烧,点燃欲念与决绝:“烟娘记住,此番我不是救人……是我真要你。”

“下回……”他嗓音低靡,贴在她烫红的耳畔,“别只试这一式,密宗诸多法门,我们可慢慢试之。”

杜若烟心口猛然一颤,羞得险些哭出来。她慌忙偏过头,声音发抖:“道长……你莫再说了!”

张守一却只是收紧手臂,未再言语。可那一声暗哑的低笑,却比方才的亲热更让她无所遁形,心头乱成一团。

良久,他俯在她耳畔,呼吸依旧灼烫,低声轻唤:“烟娘……我本名张澄远。”

他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近乎惑人的笑意,呢喃似的低语:“下次相合,记得唤我——澄郎。“

杜若烟此时已是羞怯得无地自容,将头深埋进被褥里,再也不愿叫他见着自己臊红的窘态。

舱内余韵未歇,烛火摇曳。

而在门外,杜若璞却紧绷着身子,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舱门。

半个时辰过去了,舱室内静默无声,竟连呼吸声也不曾泄出,好似里头自始至终便无人。

他擡起手,又缓缓放下,心头思绪万千,终是克制不住,猛然拍门,冷沉一声:“张守一,好了便出来!”

屋内依旧杳无回音。

杜若璞神情一凛,正欲擡脚踹门,忽听得“吱呀”一声,那门自内缓缓开启。

只见张守一巍巍立于门前,眉目清淡,神色如常,看不出半分异样。

“为何屋内寂静无声?你在里头做了什幺?”他声音低沉,咄咄逼问。

张守一微一拱手,神情平和:“杜公子想听何事,不妨直言。小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少同我绕弯!回答我。”

“方才已说过,此乃我教密宗术法,外人不得窥探。故在屋内布下禁制,隔绝了声息,还请恕小道不能详述。”

杜若璞眉锋紧锁,盯住他不放:“烟儿呢?”

“令妹神智已清,如今正安歇。杜公子若不放心,大可入内查探。”

他袍袖轻挥,侧身让路,姿态显得异常恭谨。

杜若璞冷哼一声,疾步踏入屋内。

舱室内陈设与他离开时无二,似连半点尘埃都未曾挪动。

唯有窗棂半掩,夜风徐徐,案几上的茶水早已凉透。空气中静得异样,干净得过分——连烛火的气息都被抹去,仿佛这间屋子里,什幺都未曾发生过。

他行至榻前,望见妹妹呼吸均匀,面色安宁,正熟睡不醒。心头压抑的巨石这才略微落下。

杜若璞低身替她掖了掖被角,动作轻缓,目光温柔。

随后转身行至屋外,他阖上门扉,只留下半隙。再擡眸时,冷冷斜睨了张守一一眼,语气生硬:

“此番多谢道长。既无他事,请便。”

张守一微微颔首,却并未离开:“杜公子,尚有两事须与你交代。”

杜若璞目光一沉:“说。”

“第一,这三日内,你与令妹切勿行房。”

张守一语气不疾不徐,却一副了然于心的姿态。

杜若璞面色一僵,目光愈发阴郁:“第二?”

“第二,下一个望日,乃至下下个,务必按时赴约。小道将在松阳观静候——切莫再失约了。”

杜若璞冷笑一声,并未回答。只将那半隙门扉严丝合缝地紧闭,随即拂袖而去。

张守一目送良久,眉间微蹙,指尖在袖下缓缓收紧。

皎月高悬,夜色浓郁,月光冷冷洒落在船舱,拢得四下里一片清辉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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