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克在男病楼遇到布莱尔时,都迟迟不敢打照面,毕竟这一晚经历的实在太多,彼此充血的眼睛与身上的创口都表明两人死里逃生。
试探的聊天后,发现都没有失去理智,才商量着一起逃出这栋大楼。
楼里寂静的可怕,追赶的病人在他们逃进这栋大楼时,像是被追杀般仓皇逃窜。
来到一楼,即使经历了一晚上的血腥洗礼,两人看到头上密密麻麻挂着的尸体还是倒吸一口凉气。
“这总比他们会冲过来好。”布莱尔攥紧手里的警棍,它没什幺用,也给不了他安全感,一路走到这里,全都是为了找人。
“这里应该也有一位战争机器,”帕克紧张地蹲下身,“我们得抓紧逃。”
话虽这幺说,两人全都默契地没有往出口走,之所以跑到这里,也是隐隐听见她的尖叫声。
分开寻找,最后又聚在通往地下的楼梯,越往下,越黢黑的看不见手指,他们用夜视仪小心探路,避免发出任何声音。
地图此刻没有任何作用,每一扇门都被封死,鼻腔里浓重的血腥与腐烂的肉味,两人在一晚的奔跑已经勉强习惯。
追着光走,渐渐听到一首上世纪民谣,随处可见尸体做成的模特,完美的血浆片拍摄场地。
声源来自一间挂满了布的房间,五颜六色的形成迷宫,光线昏暗,危机四伏。
歌声越来越近,就在耳边,帕克的心脏在猛击胸腔,沉重的暗红色布料像是舞台剧幕布,他和布莱尔是窥伺的观众,一点点揭开面纱。
黑胶片突然戛然而止,好似他们唐突地打断了表演,帕克的瞳仁扩散又聚焦,鼻息不由加重。
和他反应相同的还有布莱尔,盯着她的赤身裸体无法移开视线。
她闭着眼陷入昏睡,却又无意识的呜咽,身体布满咬痕,脖子处青紫的手印像是锁链,大腿内侧被刀划出占有欲的痕迹。
艾迪……格鲁斯金?
帕克回过神时,布莱尔正探究地看向他,他目不斜视,躲在幕布后调整呼吸,压制一些反应。
她昏昏沉沉中感觉到自己被拯救,求生意识让她睁开眼,对上了帕克的棕眼睛。
他高高瘦瘦,肩胛很宽,却没有多少肌肉,腰身很细,男子气概少的可怜,目光总是饱含滚烫的情绪,但是没有性意味。
如今,他的双眸藏在昏暗的光线,她一时不敢确认。
他算不上温柔地抓住她的手腕剪断绳索,手在小腿停留的时间有些越界,甚至扫视了一眼腿缝才帮她合拢腿。
艾迪没有给她清理,刻意让精液留在她体内,他射的很多,还在不断外涌。
大腿长时间撑开疼的失去知觉,膝关节也无法伸直,两条腿又麻又痒,后背感受到布莱尔温暖坚实的手臂,可怜兮兮想要哭,被他捂住嘴。
布莱尔脱下外套遮住她的身体,一只手绕过她的腿弯正要抱起时,注意到了她惊恐的表情。
“亲爱的,他们是你请的客人吗?我没有责怪你,只是你应该先获得我的准许。”
艾迪抱着缝好的婚纱,慢慢走出黑暗,阴影修饰着他发亮的蓝眼睛,愤怒地快要撕碎她们三个。
布莱尔后背发凉,抱起她沿路返回,帕克利落地扯下层层布料,用桌子制造路障。
“上帝,操!我一定让这些人死!”
布莱尔不停的骂着脏话,她给猫顺毛般抚摸着他的胸口:“我们一定可以逃出这里,他有哮喘,不能跑。”
她的声音很低,却被艾迪灵敏的听力捕捉,阴云在他眼底密布,他面目狰狞,声音狂躁:“亲爱的,你就这幺喜欢折磨我吗?”
“天啊,这人之前是戏剧演员吗?”布莱尔气喘吁吁,冲出门留给帕克善后。
她听着布莱尔捶打在胸膛的心跳,脸静静贴在上面,她不知道三人能不能逃出路线复杂的地下室,只希望到时布莱尔和帕克能多拖一会,给她逃命的时间。
布莱尔现在呼吸十分紊乱,告诫自己看路,而不是往下看,脖子被她主动搂住,头靠在胸前,他之所以来寻找她,全都是因为她掌握着项目的核心技术,他有些想让她注意身份,却又收紧手臂,最大程度地搂进怀里。
“你还可以吗?要不要换我来?”
跑在旁边的帕克提议,布莱尔有点想翻个白眼,先不提帕克的小身板,以前和她日在一起的时候,他可没少没有眼色地进来汇报工作。
“我可以,你去检查楼梯有没有拉下来,目前只有这一条路。”
她听到这句话后背一阵阵发凉,当时她也是只剩下一条路,所有的门都被封死,她想让他们停下,可是来不及了。
她们冲向最后一道门,两扇紧闭的硬质木门居然被硬生生撞倒,压下来的阴影拉着她们坠入黑暗,她最后的记忆,是布莱尔将她压在身下,用后背独自承受恐怖的重量。
她是被疼醒的,身体上下每一处都让她怀疑自己是否活着,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脖子居然被链子拴在十字架,面前是祭坛,台阶下是一排排木椅。
帕克和布莱尔比她还要惨,像是待宰的肉悬挂着,旁边是一张切割床,同样刚醒不久。
“嘿……你还好吗?”布莱尔看到她睁开眼总算松了口气,她对他点点头,又摇摇头。
帕克嘴唇动了动,却什幺也说不出,喉结不停地滚动,看起来渴极了,罪恶的兴奋感不断发酵,实在太配了,她的脖子就该绑住项圈,身上弄出糟糕的痕迹。
“真该死,我要知道公司有没有给我保这份险。”布莱尔骂骂咧咧试图挣断手腕上的绳索。
她感受到少有的平静,她不会一个人死去,独自承受杀人狂的疯狂与虐杀。温暖的体温传递后背,坚实的胸膛贴上来,她忍不住颤抖,落在肩头的亲吻没有停下,捏住她的手放在唇上碰了碰。
“亲爱的,我好像还没有给你回礼。”
艾迪没有急着给她穿上婚纱,那只属于他一个人。
布莱尔本来识趣地闭上嘴,在看到艾迪启动切割机后再次疯狂的挣脱:“操!操!我们死定了!”
艾迪对他的脏话充耳未闻,他面无表情,拉动木杆降下两人。
“你们两个贱人,不配得到爱,给我去死。”
“上帝,冷静,冷静,朋友,你想去百老汇演戏吗?我可以投资你!”布莱尔感受到了绳索的松动,使出他这辈子最大的力气继续挣脱。
他太吵了,艾迪首先拽住他的后领扔在木床,布莱尔本来以为即将挣脱时又一次被绑住已经足够绝望,谁知这个疯子开始解他的皮带。
“操!我要被操了!”
她不确定布莱尔有没有看到一楼被阉割后挂满屋顶的尸体,她没有替他俩求情的打算,她尚且小命不保,闭上眼等着自己上断头台。
帕克一直在用藏在袖子里的小刀一点点割着绳索,他思考着退路,公司最迟早上派雇佣兵善后,但是他不确定她还能不能活到那时候。
难道他要用自己的命换布莱尔带着她逃脱吗?
他的眼睛藏在黑暗里,几乎将她吞噬。
切割机的噪音盖过了病院里的枪声与惨叫,公司的雇佣兵已经来了,并且再次被杀的七七八八。
她们三个本身就没多少道德底线,也习惯了实验的惨无人道,都因为今夜随处可见的凶杀现场与死里逃生险些崩溃。
更别提一个虽然见识过黑暗,但是活在文明社会的记者,精神防线会怎幺被击垮。
迈尔斯的恐惧现在都化为了怒火,他像是风在建筑里无形地呼啸,将穆柯夫绞成肉沫已经不再足够,唯有看到这些人变成血雾,像是从未存在过才能解恨。
弄爆比利的肉身后,瓦尔里德钻进了他的身体,现在他不再被肉身牵制,成为穆柯夫真正渴求的杀戮之神。
离开前,他飘去了男病楼,总觉得忘了什幺东西,房间里的窗帘铺在地上,乍一看会以为有个人躺在那里,他开始在楼层里寻觅,必须要找到。
布莱尔本以为今天真的要被日,还是当着她的面,他不如一头撞死在切割机,就听到她开始不安的喊叫。
“瓦尔里德来了,放开我,求你了。”
她的惊恐让艾迪暂时停下动作,擡起手准备扯掉领带围住她的眼睛,他粗心了,不能让未婚妻看到他粗鲁的一面。
迈尔斯来到现场第一眼就认出了所有人,有三个是穆柯夫的狗,还有一个是实验体。
他本来应该第一时间杀了她们,可是有什幺在阻止他这幺做,而是让他带她离开。
帕克和布莱尔的脸色开始惨白,他们可是从监控亲眼所见瓦尔里德如何将同事摔成几截。
她的哀求被艾迪无视,遮住她的双眼,安慰地隔着布料吻了吻,她的所有挣扎都在纳米群爬上后背而失声,被掐出的握痕又开始火辣辣的疼。
迈尔斯无声无息地弄断铁链,打算先把她随便扔个房间,然后欣赏实验体虐杀这两个穆柯夫的狗。
“比利,你是个好孩子,还记得做实验前签的合同吗?”
布莱尔不知道瓦尔里德有没有出现,却还是企图用话术先稳住他。
比利?
她歪了歪头,原来是他在操控瓦尔里德。
她的心慢慢落回去,联想到之前瓦尔里德的所作所为,看来有缓和的余地。
“比利,你之前没有伤害我。”她嗓音轻柔缓慢,帕克听着心跳加快,原来她给人做心理咨询是这幺说话的。
布莱尔心里有些不舒服,自从他和她不再打炮,她哪里还这幺软绵绵的同他说过话。
迈尔斯的怒火又冲上头顶,这些公司的狗居然还企图在他面前耍花招,他化出实体。
“比利已经死了。”
这是什幺字数最少的恐怖故事,她开始羡慕同事的先见之明。
“瓦尔里德?”
艾迪盯着面前的黑雾,他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全都是因为这个东西。
“您请继续,我只是来带走这个女人。”
在她惊恐的叫声中,艾迪注意到了掉在地上的锁链,表情开始阴郁。
“你也要破坏我的婚礼吗?”
迈尔斯没有再同他交谈,他的速度很快,肉眼根本无法捕捉,纳米群迅速地盖住她的身体,吞咽着她的恐惧,内心滋生出扭曲的兴奋感,似乎把她化成血雾,有更加让她痛苦的方式。
纳米群很快就发现她的大腿内侧血淋淋的名字,接着他就好似陷入梦魇。
明明大脑有意识,却无法控制身体,看着自己喝醉酒般倒在地上,或者靠着墙,他的力量惊人,碰过的墙面尘土飞扬地倒塌,整栋楼摇摇欲坠。
比利与他疯狂抢夺着控制权,想要把在场所有人都撕成碎肉,不再被同化的迈尔斯又变成良好公民,竭力地打消他的念头。
艾迪趁乱,已经抱住她躲避着塌陷的石砖,帕克也成功挣脱,在布莱尔的怒骂中还是帮他解绑。
等迈尔斯重新控制住瓦尔里德,他又恢复了之前的正义,只想曝光穆柯夫的真面目,其他人交给司法审判。
当他又一次提出要带她走时,局势已经彼此牵制住,艾迪威胁会杀了帕克和布莱尔,布莱尔则说公司有对付瓦尔里德的装置,可以将纳米群轻松打散。
她没想到局面会是这样,帕克和布莱尔居然专程来找自己,他们俩根本无法帮她逃跑,而瓦尔里德,一位相信司法的记者,她甚至不会被监禁,就会被公司捞出。
争论很快升级成骂战,布莱尔质疑迈尔斯图谋不轨,迈尔斯则爆出帕克一路上都在使用录像记录,艾迪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
此时此刻,她多想自己偷偷逃跑,然而她能做的,只是捡起一块布当做浴巾,手臂环住腿缩在角落。
帕克尽量克制着不去看她,黑色的布料与她的皮肤极其相称,狼狈的像是躲雨的小猫,很适合捡回家。
“各位,我有个提议。”
艾迪用他抑扬顿挫的语调打断了所有对话。
他透亮的蓝眼睛炙热的快要把她燃烧。
“我们每个人都想拥有,不如将她切成四半如何?”
她简直像是被雷劈中浑身发麻,比这句话更惊悚的,是其他人脸上陷入思考的表情。
空气中持续的死寂让她的后背发冷,这些人居然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