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期,她很期待

仰月(1V1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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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完结 诺亚方舟

“完颜氏三少主,完颜束里,”她清晰又平淡地叫出了他的名字,“若是用汉人更明白的方式唤你,你的真正名字,叫完颜异。”

“眼下,我即是你的机会。”

第一次听到这名字的时候,虽谈不上震惊,郑婉也是愣了一瞬的。

他的名字,在胡语中的意思,简直是言简意赅到引人发笑。

他被赋予的名字,竟然叫异类。

郑婉的话直白到不带一丝遮掩,完颜异却没有丝毫被冒犯到的神情。

他早已过了会被几句简单的话波动到的年纪。

若说有什幺,便是眼前的少女与年龄外表丝毫扯不上关系的谈判神色,莫名让他觉得有些奇特。

清晰明了,笃定稳重,简直像是在预先演练过了无数遍,以至于本该像是空口白牙的人,隐约有种在生死场上徘徊过多回的厚重感。

与他印象中早些年送至前凉的那些女子很不一样。

真正对话下来,他虽觉不同,却并未很惊讶。

在林中初见,他便已敏锐地感觉到了郑婉的不同。

她的眼神里有种,说不上来的,微妙的,相似感。

“机会?”完颜异盯着墙边瘦削的浅影。

少女长睫的倒影展合的速度很慢,像平静的湖水时不时泛起的涟漪,透着秀谧。

他收回目光,语调轻飘飘的,谈不上认真,“公主是否太擡举自己了。”

“我只需三日,”郑婉不争辩,“三日后,小年宴过,少主自可定夺。”

“区区三日间,少主应该明白,可汗一个久经沙场之人,许多事情有自己既定的考量,即便我心存什幺心思挑拨,也无法轻易动摇少主的位置,”郑婉淡淡道:“同样,旁人翻掌之间,牵系的少主的命运,也并非一朝一夕可改。”

她擡眸,轻缓地道:“这三日,不知少主可愿借我。”

完颜异瞧她。

郑婉的脸毋庸置疑地很漂亮,此刻烛光温婉,亦有种雾里看花的朦胧,但眼前的人更像碧透的玉石。

瞧着玲珑剔透,当真凑近,才发觉是冷到了骨子里。

话说的慢条斯理,仿佛三言两语间博弈的,不过是个不相干人的生死。

但她又是自信的。

几乎是洞悉了他的心思,知道他是不介意铤而走险之人,所以眼神中瞧不出一丝一毫的退让。

他略一扬眉,似是染上几分清懒的不羁,衬得整张脸越发英俊,但细细看去,青年眼神分明冷漠如常。

“三日之期,公主好运。”

···

夜色无垠,眼前的灯火似乎又暗了些。

郑婉盯着早已空无一人的座椅片刻,捏着被褥的手这才迟迟松了开。

瞧着面无端倪的人,无形中的压迫感却是实打实的。

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方才绷紧的心弦,眼下才缓缓松解开。

状似平和的一晚,她却再清楚不过。

完颜异想杀她的心思,根本不止一次。

若易地而处,她是完颜异,怕也是要将杀她的心思占了上乘。

毕竟变数尚且未可知,但她昭示的危险却是实打实的存在。

他瞧着不声不响,背地里蛰伏的功夫,旁人或许视其为无物,但郑婉却看得清明。

一丝一毫垒起来的,是他不比任何一人小的野心。

他们这类下位里匍匐的人,总不被旁人放在眼里,但只有同类才知,那种野心会引领人做到何等极端的地步。

一时折辱,一时颓败,声名自尊,是最不足挂齿的东西。

为了活下去,她能做的,他能做的,是身居高位之人无法想象之极端。

而且他们要的,也不止活下去。

太过鲜明的信号,给了她不明朗的第二条路,却也让这条路险如登天。

她太清楚完颜异的想法,照今晚而言,完颜异也是同样。

郑婉垂眸,盯着自己的指尖。

想活下去,眼下做的,还远远不够。

脚步声由远及近,直到近到了眼前,才打断了郑婉的思绪。

“公主,”丛雨小心翼翼走近,“您醒了,可感觉还好?”

她原是一直在门边守着,想着郑婉一醒便能知晓,谁知竟莫名其妙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郑婉却是已经坐了起来,倚在床榻边,一言不发地不知在想什幺。

郑婉擡眸看过去,“你一直在外面候着?”

丛雨点头,“想着公主身子不便,若是醒了,有什幺需要,奴婢好及时来侍奉。”

这几日冷得越发鲜明了,内寝时时暖着炭倒也不觉什幺,外殿夜间却是不供炭的,需得守夜的侍女自己备好被褥,在一旁燃个小火盆取暖。

丛雨眼下进来,袖子下头漏出来的一截指尖却是已有些发青了。

郑婉看了一眼,没多说什幺,“进来守着。”

丛雨擡眸看过去时,郑婉已经挪开了视线。

这些时日来,她也算是熟悉了郑婉的脾气,于是未多推脱,默默点了点头,将被褥收拾到了里间,寻了个不远不近的位置归置好。

身上的疼痛比前些日子的皮肉伤更重些,郑婉指尖叠到一侧腕上,略微一探,收回了手,缓缓躺回了原位。

内屋今夜格外发暖,不过一会儿的功夫,耳边便传来了细微平稳的呼吸声。

郑婉静静盯着眼前发了会儿呆,安静合上了眼。

三日之期,她已经开始期待了。

···

翌日清晨,鸟鸣声仿佛凑得很近,叽叽喳喳,一点一点在耳侧清晰起来。

丛雨揉着眼睛坐起身,下意识去看榻上的人,却见郑婉已经醒了,正倚在榻边专注地看书。

榻边的窗户半开着,宫墙边际处的朝阳自窗隙间平阔铺开来。

柔软金亮的光落在少女起伏有致的侧脸上,将轮廓勾勒出一层毛茸茸的金色。

有丝丝缕缕的冷风迎面来,但室内火炭烧得很足,不添寒意,只让人觉得神智清明了几分。

丛雨这几日守在郑婉床边很久,虽一直撑着,身子却已是极度疲乏的状态。

昨日后半夜搬进来后,舒适的环境让人睡得很安稳,不知不觉便过了头。

她忙起身,几步走过去道:“这窗户大约是昨日未栓好,叫夜风盗开了,公主可觉得冷?”

郑婉闻言,目光自书页上擡起,顺着往窗边看去:“是我开的。”

丛雨一愣,又听她简答道:“沾沾外头的日气,身子舒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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