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瑕膏

应怜春风生
应怜春风生
已完结 康桥一边

车子停靠在熟悉路口,应怜下了车,扒着车门看了袁矜一眼:“再等等。”

两步并作一步往附近药店跑,没过两分钟,应怜拎了个小袋子拉开车门坐进来,刘海被迅风吹乱,女孩微喘着气,盯着他额头上被遮瑕膏复住的伤口,把袋子里的云南白药喷剂放在袁矜手掌心。

她伸出食指轻轻抹了一下,指腹瞬间沾上肤色膏体,男人额头上一小块皮肤裸露出原始青淤色。

“你受伤了,为什幺不告诉我。”

袁矜偏开头,擡手挡了挡她伸来的手,不让她继续动作。

应怜其实很明白他沉默的契机,是觉得没必要和一个小孩解释那幺多。

玻璃窗外仿佛有着另外一套执行程序,人群车影来往穿梭,与车内凝滞氛围格格不入。

“袁矜,这个伤口很明显,都肿起来了。”应怜把手放回膝盖上,“我也不是三岁小孩,辨别不出那一块凸起代表什幺意思,更不需要你用遮瑕膏来向我隐瞒什幺。”

应怜在沙发上和他亲热时就已经看见了。她其实一直在等他先开口向她解释,哪怕只是敷衍着说一句磕到碰到了也好。

但现在都要下车了,他依旧什幺也没有说。

仿佛那一块不平整的淤肿真能在遮瑕膏的掩盖下如同不存在一般。

就像两人此刻的关系,明明已经有一张无形屏障阻隔其间,却还要在屏障上欲遮还羞涂抹上什幺提醒着它的存在。

她的声音很轻:“如果一件事情你不想说,作为尊重隐私,我不会勉强过问。可袁矜,能不能……可不可以不要拙劣地掩饰……”

她害怕之后一靠近他,就会想到那层与淤青不贴合的膏体,意识内紧接着响起请勿靠近的警告。

应怜坦白:“我想要更多地了解你,一直主动去问很累,也害怕你因此厌烦……袁矜,一些关于你的事情,以后你能不能主动和我提起,好不好。”

袁矜看着她,她认真看向他的眼睛单纯而不含介质,清澈得像一汪处于深林无人经访的湖。

就算此刻他揭开这个谎言,那双眼睛也能如深不见底的湖水般毫无保留地全盘接受。

正如替他口交时她不断凹陷的双颊之上怯怯地湿漉漉地望向他的那双眼睛。

他回答:“好。”

真心真意。

离开之前,她俯身亲了亲他的伤口:“希望袁矜快快好起来。”

女孩的背影越来越小,汇成人流中的一个点,袁矜收回目光,身子深陷座椅,假寐了一会儿,纷杂思绪不断闪念脑海。

直到午后光线透过玻璃打在眼皮上,他睁开眼。

那瓶云南白药喷剂躺在她坐过的位置上,瓶身上还细心贴了每日使用频次。

窗外不停有骑自行车的学生往学校赶,笑脸洋溢面庞青春,明明是和他们一样的年纪,却被他拉入成年的世界,在这场游戏中变得患得患失。

太阳烈得袁矜眯起眼,他不禁想到去年的秋天,也是这幺一个阳光充沛的午后。

他背着贝斯往校门口进时,刚巧与被校领导簇拥下准备离开的袁函律对了个照面,他应该是来北城出差,袁矜在原地等他寒暄完,考虑他注重礼节,待他致别上车后,才起步走到车旁问好,还没说完“父亲”二字,重而响的巴掌直楞甩在脸庞上,将他要说的话全部堵在喉腔。

“天天抱着个琴,你有没有在好好学习?!”

袁函律因工作来到北城,学校校长接见他时他顺便要了份袁矜的学分绩点,表格中公共课那一栏挂科补考的字眼刺中了他作为被接见的上位者的自尊。

而他,在人来人往的大门口被扇耳光却无动于衷,只因为对面站着的是他的父亲。

袁函律表情凝重,一旁的文秘忙让袁矜认个错赶快进学校,别杵在门口泛滥出什幺不好的舆论。

袁矜舌头抵了抵上颚,低笑了一声:“见一面就是一巴掌,挺好。”

“还在捣鼓你那破音乐?也唱不出什幺名堂!纯属浪费时间!你什幺时候能明白,靠梦想是干不成大事的,学着世俗一点?现实一点?!”

袁函律拉上车窗离开后,袁矜脸上后知后觉泛起痛觉。

之后,袁矜像在证明什幺,不再使用袁函律给予的一切,房子车子交由他的秘书管理,放弃袁函律为他选择的专业,向导师提出休学。

他的确是靠父亲才能拥有如今的一切,却又是因为他,那个探枝欲放的梦想竟被贬低到一文不值的地步。

夏栀得知那件事后,希望袁矜能向父亲低头,让他放下音乐,先完成学业。

“追求梦想这件事很悬浮,音乐也需要造势,袁矜,你现在追求的事物可能要到很长很长一段时间后才能看见成效,我希望你能先看清脚下的路。”

她的话正确极了。

可袁矜不想去走那条路。

属于他的那张卡炒股基金的钱随换车换房的消耗已所剩无几,他有时一晚上连窜两场酒吧,通宵驻唱,不再被学校的规律作息束缚,生物钟混乱,忙成了一个陀螺。

他都快忘记上次和夏栀见面是什幺时候了。

直到有一天收到一张照片。

来自经社团认识的同系同学,一个从来没有在微信聊天过的人。

袁矜回到公寓,翻看这些年作的曲子,他有一个习惯,录好Demo后,会将歌曲印入cd中,分门别类整好时间摆在柜架上。

写歌的目的是什幺,有人以此赚钱拿去卖掉,或是打造一场好名声铸就一个好人设……

但他真的只是因为喜欢,喜欢那个随音乐动荡的不曾枯萎的灵魂。

这些年来,他写的歌很杂,风格不突出,洗澡时突然灵感迸出匆匆忙忙围浴巾跑出来操作电脑和乐器的情况也很少再有,或许是阅历的累积,他几乎很少写出青春期一样纯粹动人的歌。

有些曲平庸直叙到他在屏幕前拍头锤桌。

但有一首是例外。袁矜手指在柜架上滑动,抽出那张标着「2024.12.01」的cd。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应怜。

很奇怪,那一天的景象他历历在目,空气中似附着了一层梦幻滤镜。

以至于,在后来得知她是应晖的妹妹时,内心竟闪过一丝隐秘的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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