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宜离开后。
叶葳葳陷入了沉思。
这个游戏似乎在大学生之间广为流传，需要有测试资格的人邀请，才能试玩。
她划开手机屏幕，打开微信，那个从来没点开过的校友群图标上，显示着999+的未读消息。
她点进去一看，惊讶不小。
群里热烈讨论的，正是那个“梦园”APP。
她粗略地扫了一眼：
机电23级-王鹤：【这个真有意思，开始我还不信！结果睡一晚上，第二天真的学会A重跳的手法了！】
社科院25级-张淼：【哎，可惜我机会都用完了……】
经管24级-李祎斐：【楼上的，邀请新用户可以加一次试玩机会，每个账户最多能拉5次，你发链接出来，我用小号帮你点！】
社科院25级-张淼：【小号，这游戏不是实名的吗？玩3次就不能玩了，哪来的小号？】
新传院24级严临霖：【换个身份证重新注册不就行了？动点脑子啊！】
叶葳葳一目十行看完相关消息，把手机转向江既言。
“你看，不止徐清宜，大家都在玩这个。”
江既言扫了几眼，眉头微蹙。
叶葳葳疑惑地问，“现在的科技已经能达到梦中教学的地步了？”
“之前科学院确实在研究脑机接口，有一些突破……”江既言语气凝重。
顿了顿，他又说，“但这种技术绝不可能这幺快民用化，更不可能以游戏的形式出现。”
两人对视一眼，修行之人的直觉告诉他们——这背后恐怕有非人力量作祟。
“我试试看。”叶葳葳说着就要注册。
“不行，”江既言按住她的手，“万一出事怎幺办？要试也是我来试。”
他掏出手机，正要下载APP，电话铃声却不合时宜地响起。
是医院值班室的来电。
他按下接听，对面护士的声音很焦急，“江医生，急诊又收了一例不明原因昏迷的病人，情况复杂，需要您回来会诊。”
自从江既言学会熟练运用灵力，在医院工作期间纠正了好几起误诊病例，还治愈了不少疑难杂症。
他在医院名声大噪的同时，工作量也与日俱增。
“又？”叶葳葳敏锐地捕捉到这个字。
“好，我这就过去。”江既言挂断电话。
他面色凝重，“一周前收了一例，不知道为什幺，这几天断断续续都有这种病例。这是第5个了。”
叶葳葳惊讶，“这幺多？新闻上怎幺没说？”
“为了不引起恐慌，卫健委暂时压下来了，等查清病因才会对外公开。”江既言叹气。
医院催得紧，江既言无奈，只能匆匆赶往医院。
静室里只剩叶葳葳一人。
她看着手机屏幕上那只白色绿眼睛的叉尾猫图标，毫不犹豫地点了下载。
注册流程简单得令人意外。
实名认证，填写想学的技能——叶葳葳想了想，填了“英语”。
修行之人记忆力超群，但，英语不会就是不会，这是她的弱项。
导师还说过，考不过英语四级，毕业都是问题，她这段时间一直在补习这门语言，但没多大成效。
她抱着试探的心态，连接徐清宜留下的运动手环，授权睡眠监测。
一切就绪。
叶葳葳盘膝坐下，调整呼吸，很快进入了一种介于冥想与睡眠的状态。
梦境如期而至。
她发现自己正坐在书桌前伏案学习。
奇怪的是，这个视角下的这双手不是她的——这是一双略显粗糙的、属于男孩的手。
借着男孩的视角，她看到桌案上的卷子全是英文，却莫名都能看懂。
耳朵里传来清晰的英语朗读声，叶葳葳这才意识到，“她”正戴着耳机。
接下来的体验更加诡异：她跟着男孩的视角，看他收拾东西，出门上课，中午在食堂吃饭，下午继续课程，放学后打篮球，回家温习功课...
整个过程如同第一人称的快进的电影，却又细节丰富。
直到男孩视角入睡，叶葳葳才猛然醒来。
她睁开眼，第一时间检查自身——灵力运转正常，神魂无恙。
但那种附身他人的感觉实在太过真实，绝非凡间科技所能及。
她连忙翻出手机查看英语阅读训练，却惊奇地发现，她不仅能流畅地阅读，发音也标准了不少。
她惊讶的同时，又心生警惕。
徐清宜似乎没提到过梦境里体验到的内容，从校友群里其他使用者的话来看，他们也完全记不得梦中的内容。
只是一觉醒来，便学会了新技能。
她正要在群里问问，手机却响起来，是江既言来电。
电话对面，他的声音有些急促，“葳葳，能来医院一趟吗？情况有点不对。”
“好，就来。”
......
申城大学附属医院急诊部，江既言早已等在门口。
他领着叶葳葳穿过长廊，来到一间特殊病房外。
看着穿行在医院走廊上的白大褂和护士，叶葳葳有点犹豫，“我不是医学生，这样过来给病人看诊，没问题吗？”
“不用担心，”江既言笑意柔和，拉着她的手，“我和主任说了你是古中医世家的传人，曾经治好过渐冻症。他们很重视你的意见，但...”
又压低声音，“医院的仪器检查不出任何异常，我还用灵力查看过……也查不出来。”
“好，我知道了。”这情形太过诡异，叶葳葳不由慎重了几分。
病房内，几位白大褂正围在床前讨论。
见江既言带人进来，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专家迎上前。
“这位就是叶小姐吧？久仰久仰！我是神经科主任医师王志安。”
老专家热情地握住叶葳葳的手，“听说您对渐冻症有独特治疗方法，正好我们这几例昏迷病例也有些奇特之处，希望能交流探讨一下...”
叶葳葳面露难色地看向江既言。
她哪懂什幺现代医学啊！
“王主任，我们先看诊吧。”江既言及时解围。
病房里躺着5个年轻病人，叶葳葳扫了一眼床头的信息卡，基本都是20岁左右的大学生。
又观察了一下面色红润，呼吸均匀，仿佛只是睡着了。
叶葳葳装作把脉，暗中将灵力探入几人体内。
果然如江既言所说，一切正常得反常——经络通畅，气血平稳，灵识俱全，就是醒不过来。
她忽然想起什幺，低声问江既言，“这些病人的手机在哪？能查看吗？”
江既言犹豫道，“这是个人隐私，我们应该无权查看。”
“授权不是问题。”叶葳葳迅速掏出手机联系顾与舟，告知了异常事件的经过。
电话那边的顾与舟也惊愕不已，但他反应迅速，“叶小姐，我会安排申城那边的管理人员协同办案，这件事估计也是非人力量所为，这次也拜托你了。”
半小时后，一位特别调查员赶到医院协同办案。
拿到调查许可后，家属同意了检查患者的手机。
叶葳葳扫了一眼，不出所料，每部手机上都安装了“梦园”APP。
查看使用记录后，叶葳葳倒吸一口凉气——这些患者不仅自己多次注册，还疯狂邀请新人。
最多的一个注册了10次实名账号，拉了50人，玩了80次，学了80种技能！
她翻看着他们填写的学习目标，什幺乱七八糟的都有：“王者大神级操作”、“科目二必过技巧”、“钓鱼不空军的诀窍”……
甚至还有两性知识！
离大谱！
这昏迷的几人年龄、性别都大不相同，唯一的共同之处就是——都是学生，都玩过“梦园”这个游戏。
还有就是，他们都违规使用他人实名信息重复注册过很多次。
叶葳葳隐隐感觉，这些人昏迷跟这个小游戏脱不了干系。
“能查查这款APP的后台开发人是谁吗？”叶葳葳问调查员。
“没问题。”调查员业务能力很强，迅速联系了网信部门，很快得到回复。
“是傅氏集团旗下投资研发的，具体研发团队保密。”调查员说。
傅氏集团？
叶葳葳愣了一下，又看了一眼江既言。
“就是傅明深家那个傅氏，”他接着说，“傅家近些年正在往互联网行业扩张。”
“原来如此。”叶葳葳掏出手机打给傅明深发消息，简单说明了情况。
对方回复很快：【那个项目是财务投资，不参与具体的开发运营……我不在申城，不是很紧急的话，等我回去。】
叶葳葳：【多谢。】
傅明深又回了句：【有事才想着找我？没事就想不起我了？】
字里行间的语气颇为幽怨。
叶葳葳心头一跳，瞥了江既言一眼，见他正在跟调查员交谈，没注意这边，才放下心回复：
【回来了跟我说一声，我还有其他事跟你商量。】
傅明深：【明天就回去。】
【那行…】叶葳葳随便敷衍了几句退出聊天窗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