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h)

离岸流
离岸流
已完结 小催呗儿

阔别两个月,再次回到开平,戚素扬想起上次回家的情景,不免有些近乡情怯,心里没着没落的。她没有着急回家,而是先住在瀛阙。那晚的小波澜,尽管秦慎予被她的绥怀策略暂且安抚好了,但他的状态很是让她捉摸不定,戚素扬不敢再惹恼他,她承担不了那未知的后果。

黑夜深沉地降临,落地窗的自动窗帘缓缓合上,远处的海上摇曳着星零的船灯,像是谢幕一样,被掩在重帘之后,“想回家吗?”秦慎予摩挲着她的肩头,问道。

“想,但是更想多陪陪你。”戚素扬哄人的功夫被秦慎予锻炼的很是谙练,她不想撒谎,却更知道直白表现出的归心似箭,会让他疑心和不安。

“呵,”秦慎予听到她虚伪的说辞嗤笑一声,“等庆典结束,我就到你家里去拜访你妈妈。”

戚素扬骤坐起来,面露难色,“慎予,我还没有跟我妈妈说…”

“说什幺?我去了,再说也不迟。”他烦躁地扣住她颈后,将她按到面前。

他邃暗的瞳孔吞没着她的倒影,她心脏跳得厉害,“我妈妈还不知道欠钱的事?”戚素扬垂下眼睑,“对不起,我答应过你,一个月之内就还上,可是我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去跟她解释清楚…”

秦慎予突然翻身将她卷入臂弯,眼底濡着微红的阴悒,“你觉得我是去催债吗?”他无力地叹出一句,双臂却着力环紧。

“不是…”戚素扬恨自己一面对他就丧失了思考,她本可以找个理由敷衍敷衍就过去了,这下她没了主意,游移片刻,她艰难措辞道,“我只是觉得,和你的关系要给我妈妈讲明白,需要把前因后果铺垫好才行…因为她有焦虑症,我不想欺骗她,但是我更担心,担心她知道了会接受不了…”

“我和你是什幺关系?”他语气平静得可怕,越是这样戚素扬越能感受到他极力压制的怒火,就像此刻顶在她小腹上那根亟待勃发的阳根,顶端的腺液已经浸透他内裤的布料凉凉滑滑地腻在她皮肤上。

“我是说协议…你等我跟我妈妈说通好不好。”她自认为找了个合适的理由,又一次对他画饼充饥。

“你爱我吗?”秦慎予跳过和她拉锯的过程,直接发难。

他的剑走偏锋让戚素扬愕诧得呆望他,不知该如何作答,她当然爱他,但爱是用来被质问的吗?她畏畏缩缩地移开视线,声音微弱,“我…我不…唔…”她想说她也不知道,可秦慎予不等她说完暴虐地封缄了她的唇,拦截下她要说的话。不!她又说不!他发狠地吮拔那条刺伤他的舌头,他要剥夺她说话的权利。

“唔…”舌根被拔起,整个舌头被吸吮得痛到发麻,戚素扬挣扎着,却让他吻得更为猖狂,他喘着粗气,胸口滚汤地贴着她,将她呼吸的频率也纳入到自己失控的节奏中。

“刺啦…”裂帛声响起,戚素扬身上的睡裙被他撕成两片,他啜含着她俏红的乳头,舌尖舔拨着,“呵昂…”他降下惩诫的吻,密集得像是带火的箭雨一簇簇燃在她的皮肤上,小穴随着忐忑跳动的心,一下下挛缩得厉害,“慎予…你…嗯…生气了吗?”她探求着询问,他没有说话,擡起她的腰,不留余地地冲过她的宫口,贯入子宫中。

“啊…”钝重的痛沉闷得自小腹放射出来,戚素扬叫得凄厉,竭力推搡着他,“慎予…”她唤着他,惶然求饶。秦慎予闻声再次嚵吮在她唇上,身下的力道不曾减轻一分,交合处发出“唧唧”的水声和急遽清脆的撞击声。

“嗯啊…”戚素扬呻吟着,从痛苦慢慢变得妖娆,配合起他抽插的节奏,纤袅的细腰扭摆着,在蒙昧的床灯下泛着流素一般细腻的亮泽,“慎予…”她带着娇媚的喘息,眼下盈着星点泪光,“别生我气了…好不好…”她擡起手,莹透的指尖抵着唇畔,他再次深入,热液灌下,缠绕在他的阳根上,温暖他每一根血管,在这股热中又一次胀硬起来,“唔…”戚素扬蹙起眉,咬住手背凸出的骨节。

秦慎予还是败了,他温存下来,手怜抚着她头顶的发丝,俯下身,贴着她耳朵沉叹,“我爱你…素扬,”听到他柔声的抚慰,戚素扬挺起小腰,双腿夹紧他的腰身,甬道内片片嫩肉像是一个个触手,向心紧握住他的分身,他不由得一声闷哼,“是我的错…我太爱你了…”说罢他精劲的蜂腰再一次疾速发力,每一下洞入都一揰到底,磨捻在她体内最为羸弱的那一点上。

“我知道…”她紧环住他的颈,“慎予…我都知道…”双腿越发麻凉,一层又一层掺着电流的浪重重漫涌开来。

秦慎予顶到最深处,停下,戚素扬双眼迷离而不解,焦渴地望着,腰肢极力浪荡地摆动起来,他用力箍住她,让她动弹不得,听到戚素扬挫败地隐含哭腔的吟哼,秦慎予低声引导,“素扬,说你爱我,再说一次。”

突然被顶住那股澎奔巨浪的她,所有意志都丧失,“我爱你…我爱你…”她意乱神迷地重复着,央告着“慎予…给我…我好爱你…哼嗯…”

“我也爱你…”他双瞳聚拢锐利的光,继续向她身体内进发。每一下都将那热径填满,她骤然发出凄艳的哀吟,奔涌的蜜液被截塞住,随着秦慎予最终的挺攻,混杂着他的浓白的精液在穴口四下喷溅。

关上灯,房间陷入黑暗,两人各自守着自己的床边,背对着,像是迷航在星辰绝迹的宇宙之中,秦慎予知道他的诘难在透支着戚素扬,他就像个绝望的赌徒,拼上未来和运数赌她的爱。他知道,她迟早会被他耗竭,但他无从转圜,他要她,除了她一切都是枉然。

“慎予…”戚素扬害怕这样的黑,她贪恋他的拥抱,“你还在生气吗?”她向前挪了挪身,擡起手,指尖轻触他背上那条伤痕划下。

他转过身,纵使看不清她的表情,也能猜得出,她在哭,沉默地,眼泪横着从眼角洇在耳旁的发丝里,“抱抱我,好不好。”她微弱地请求着。秦慎予将她拥在怀中,她探过身,猫一样将脸钻入他的脸侧,眼角的湿凉贴着他的脸颊,锋利如刀。

“素扬,你明天就回家吧,陪妈妈多待几天。”

“不用我陪你参加崇远的庆典吗?”她难以置信地确认道。

“不急这一次,等我们结婚了,我会让你名正言顺地以秦太太的身份参加,”他说着,珍摄地吻在她脸上。

“嗯…”戚素扬应着,想逃的意念却要冲破心的牢笼,结婚生子就是在摧毁她梦寐以求的专业舞者的身份,她心里那团火不曾熄灭过,两年后结婚这道催命符越是压制,越燃得热烈。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醒来后前一晚的隔阂仿若消弭。戚素扬沉溺地将脸贴近秦慎予胸口,听着他沉缓的心跳,她窸窣的动静也将他吵醒,“醒了,”他嗓音有些沙哑,下巴萌生的胡茬蹭在她的额头上,搔得她的心也痒痒的。

“嗯…”她声音软绵绵地应着,脸倚得更深了些。

“打算什幺时候回去?”他问道。

“你在下逐客令吗?”戚素扬抱怨道,慵倦地转过身,骨缝里的酸往外渗,穴口也还肿胀着,牵动一下就疼痛不止,“可我不想动…”

她的心何时能归属于他,秦慎予这样想着,自她背后拥过去,神色黯淡,心不在焉地蹭咬着她肩头,手附在她细瘦冰凉的手上,十指相扣,牢牢束缚住,“你是这里的女主人,谁也没有资格给你下逐客令。”

戚素扬听出他的弦外之音,下意识回过头,玲珑的双眸沁着水,慌悚不安的模样让他心头猛地揪紧,“我就随便一说…没想那幺多,”她解释道,却也疲惫于再斟词酌句与他宽心,挣脱着坐起身,“我现在就回…”

“我送你,”秦慎予再一次将她揽入怀里,不等她拒绝,说道,“我把你送到你家附近公交站。”

“好。”见他并没有计较,戚素扬着实松了口气,忙见好就收。

环海公路上疾驰着,戚素扬看着荡起的细碎波光,想起那日来找他借钱的情景,虽然才短短几个月,却好像过了很多年。

“你准备空着手回去吗?”秦慎予问道。

“啊?”戚素扬被他问得措手不及,她从没想过还要带什幺东西,“不用吧,我妈妈也不会在意这些的。”

“我替你准备了,在后排。”戚素扬转头看过去,后排座椅上放着一个赫莲娜的礼盒四件套礼盒,怕她担心价钱,又道,“放心,不算贵,毕竟你说了在省剧院实习,该给她买个礼物。”

“这还不算贵!你的不贵和我的不贵是两个概念…”戚素扬知道他也很努力地站在她的角度考虑,这样说着,心里却像漾在暖暖的柔波中。

“你也可以说是男朋友一起送的。”那股暖流还没渗透内心,就被他的发难冻结。

“慎予,我…”她欲言又止,显然是没了主意。

秦慎予也不想再听她的敷衍,淡然勾起唇装作释怀,“不用介意,我开玩笑的。”

“无论如何,谢谢你替我考虑,我会送给我妈妈的…”戚素扬逢迎的笑突然哽在嘴角,车正开进市区,面前是一座商场,她再熟悉不过,那天就是在这里,她疯狂逃出去,要去报警。到底是什幺摧折了她,是秦慎予的爱吗?让她陷落其中,无法自拔。

“素扬,想开个舞蹈培训班吗?”沉默良久,秦慎予突兀地问道。

“开舞蹈培训班?我吗?”她不可思议地确认到。

“我知道你一直想继续跳舞,但是雄州文艺事业不发达,如果你想,我可以给你投资,等你赚了钱,给我分红就好。”他说得那样随意,就像是多简单的事。

“我…我没有那个实力去经营,肯定赔的血本无归,作舞蹈老师还可以…”

“赔倒是无所谓,”他若有所思道,“或者,去京市,那里机会多,想去哪个剧院,我们可以走走关系。”说着他拉过她的手,摩挲着,单手游刃有余地打着方向盘“刚好雄州的房子就在京市附近。当然,你要是想住京市也行,我可以在京市分公司办公。”

戚素扬听到他的盘算,心里又是一暖,她未置可否,“住在京市还要租房子…太麻烦…”

“我们有房子…”秦慎予将她的手捧起,吻了吻,“就在柯罗国际学校旁边。”

“你怎幺哪都有房子…”她腹诽道真是狡兔三窟,有钱人有多少房子就要养多少情人,这样想着,她胃里酸酸的,生硬地抽出手。

秦慎予握了个空,手自若地回归方向盘“这还要归功于秦咏棠,他管理不行,搞钱这点倒很有天赋。国际学校旁边的高端平层,一期开盘时资金吃紧,我舅舅牵线,我和魏晋的基金就顺势接了盘。他日后的工作重心要转移到京市盛珩资本这边,”他满眼眷宠地着看向她,又直视回前方,“到时候,你和江寒漪也能经常在一起。”

“嗯,我再考虑考虑…毕竟想进京市的剧院很难,”戚素扬没有明确拒绝,更不敢肯定。秦慎予的话寥寥几句就勾绘出了一副满是她的未来蓝图,但他说的种种更像一座大山,覆压在她身上,她和秦慎予之间是天堑般的距离,她只能仰望,不可企及。

“不用想太多,”他宽慰道,“你只需要去做你最想做的。”

戚素扬点点头,秦慎予确实在为她考虑,为什幺她却更想逃,是她得陇望蜀吗?她很是怅惘,可她只想留在妈妈身边。

车在公交站不远的辅道上缓缓滑停,秦慎予转过身修长的手臂展开,将那个礼盒拿过来,递到她怀里,戚素扬忽地紧紧拥住他,不执一词,却将不舍宣泄得淋漓尽至,“我爱你,素扬”秦慎予环抱住她,吻着她的发丝,“过几天我来接你。”

“嗯…”戚素扬慢慢松开他,满脸泪痕,鼻音有些重,“车来了,我先走了。”

秦慎予轻揾去她的泪,温柔地说,“去吧。”看着她上了公交,直至远去,方才离开。

回到家,妈妈还没下班,戚素扬索性坐在躺在沙发上,倒头就睡。天色将晚,裴芝毓轻哼着歌打开门,黑暗里沙发上躺着个人着实把她吓了一跳,仔细一看才发现是自己的女儿,“哎哟,你怎幺回来都不开灯!”

戚素扬揉着惺忪的睡眼醒来,“我睡着了就没开灯,”妈妈的状态真的好了许多,发型还换了时下最流行的纹理烫。爸爸的事虽然让她消瘦了不少,却更显得清雅动人。

“你回家怎幺不告诉我一下,我好给你准备你爱吃的菜。”妈妈放下包换好衣服走出来。

“你看着弄吧,做什幺我都爱吃。”戚素扬从沙发上起身,拿起那个礼盒递到她面前,“送你的礼物,喜不喜欢。”

“这得多少钱?。”妈妈很是惊讶,“你刚工作哪来的钱买这个?”

“这是从学姐那代购的,没多少钱,我之前也有存款嘛!”她含混着说道。

“老实说,不是谁送你的,你拿来借花献佛吧。”妈妈的见地真是一针见血。

她怔愕了片刻,故作生气,“你这样就没意思了,我直接退了吧!”

“逗你的!”妈妈笑着接过,搂住她哄道,“谢谢我宝贝!在省剧院工作怎幺样?演出多不多?”

一见妈妈问正事,戚素扬心虚地起身,敷衍着“还行吧,别问了,要是不顺心的事,我肯定跟你说!”

“但凡是工作,不顺心都是正常的,干不下去就辞了,自己单干。”戚素扬惊讶于妈妈这句斩钉截铁的话语。见女儿一脸诧异,裴芝毓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储蓄卡给了她,“拿着这个,我之前给你买的保险,这是返还的第一笔事业筹备金,一共十万,都在这,你存着或者买点穿的戴的都行。”

“妈妈,我爱死你了…”她接过,鼻子酸酸地,想到欠秦慎予的120万,或许是该找个时机把钱还清了,若有一天分开了,她的心也能平静一点,她试探着问,“妈妈,咱们家现在存款多少啊?”

“有个三十几万吧,里面有20万是你的嫁妆,到时候富泽区的那套老房子也做你的陪嫁。”

“那套房子都多老了,为什幺还留着,我也不一定想嫁人,就卖了呗…”

“那套房子在金城县夏府村边上,现在卖的话值不了几个钱,万一往后那边农村规划了呢?”妈妈疑惑地问道,“你提卖房干嘛?钻钱眼里了?”

“哎呀不是!我就是想等你退休了,我们换个城市生活,”说着,她眼中尽是向往,“姥姥家不是在延边吗?我们搬去那里好不好?”

“噗…”妈妈听了她天真的规划忍俊不禁,“且不说我还有10年才能退休,那里也没有咱家的宅基地。”

10年后,协议刚好到期,但她等不了了,两年后的婚约无论能否顺利践行,都让她如履薄冰,“我们可以把房子都卖了去那买个房子啊,毕竟是你的故乡嘛,到时候开个舞蹈学校,你带艺术生,我教小朋友。母女齐心,其利断金嘛。”

“你怎幺了?”妈妈忽然警惕地问道,“又问钱又着急挪地方,你欠贷了?”

“不是不是!”戚素扬忙摆起手,忙找了个理由充分借口,“只是觉得这里是我们的伤心地,换个环境你心情也会好些…”

“你看你旁敲侧击的,吓死妈妈了,再伤心我也不能挪窝,你爸爸回来找不到我们怎幺办…”妈妈一提起爸爸就难掩哽咽,她转移话题道“不过,你要是真的欠钱了一定得跟妈妈说,别自己扛,”她怅然叹了口气,“前阵子我看微博里说有些小姑娘欠了钱还不上,误入歧途,这种就是家里没人支持,但凡有人站在孩子这边也不至于出卖尊严。真让人心疼”她感慨着,看到戚素扬一脸苍白,“扬扬,你要是需要钱一定跟我说,妈妈就你一个女儿,你记住,钱没有了可以再赚,一定不能让自己受到伤害。”

戚素扬走过去,坐到妈妈身边,紧紧搂住她,默默地留下了眼泪,“妈妈,你真好…”但她什幺也不敢说,妈妈要是知道自己就陷入了这种困境不知道要多难过,可她又想跟妈妈坦白,想让妈妈给自己心中一个支点,好让她自己从心底彻底接受秦慎予,哪怕结果会被他抛弃,她却想在那之前毫无保留爱他一次。

一连住了三天,住到妈妈都轰她回去上班了,戚素扬仍不想走,接不到秦慎予的命令,她就想多待一天,哪怕会被妈妈念叨。一大清早,她还蒙在被子里睡觉,妈妈就提着吸尘器走进来,风机呼呼作响,强行把她从梦里拽到现实。

“妈妈!”她满是起床气叫嚣道,“我还在睡觉呢。”

“都几点了还睡?你都几天没练晨功了?”妈妈不满地苛责她,“紧着请假,领导怎幺看你?”

领导?戚素扬心里嘀咕着,秦慎予吗?想到他又是一阵烦躁,没好气地说,“我管他怎幺看我!别看我最好!”

“快起床,一会买票走人,刚上班就请假,谁敢重用你。”

“你再赶我!那我就让你找不到我!哼!”她赌气换好了衣服,“到时候你哭着都找不到我!”

“那我是为了谁啊,”妈妈到不生气,气定神闲地边说边背起包,打开防盗门,“早点在桌子上,”戚素扬还来不及回话,一声闷响传来,房门已经关上。

她吃过早饭,收拾好背包,给妈妈发去了一条微信。刚要离开,手机就响了,她拿起一看,是方耘,她想起火车站宾馆的那次不堪际遇,她的落荒而逃和不辞而别。她本不想接,但想到他可能带来什幺重要消息,便迟疑着,按下接听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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