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不是左右为难的问题了，而是三角箭头的问题。
于私心而言，芹茉当然更倾向于牧普，可她才不会傻到冒着得罪另外两个人的风险去专门选择一个人，尤其是段方在场的情况。
老实说，芹茉现在看到段方还有些不适，他的长相神态和段玄太过相似，总能让她回忆起高潮到晕厥的恐怖。
抛开外貌因素，另一个原因是芹茉担心段方会告状。
段玄光是知道她和苏衡的关系就已经疯成那样了，在芹茉找到安抚他、掌控他的方式之前，芹茉可不敢让他知道自己还有其他的暧昧关系。
如果一定要选的话……
芹茉眨巴眨巴眼睛，作出委屈的神态，小声道：“我手疼……”
牧普和南辛树几乎是同时松开她的手，芹茉立刻假模假样地揉揉手腕，飞快说：“我想回去休息了。”
她一边小步后退，一边擡眼作出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送你回去吧。”牧普向她靠近。
“不，我想一个人。”
芹茉对他微微摇头，随后看向离她最远、始终抱臂呈现防备姿态审视她的段方。
“我想和你谈谈关于你哥的事情，你有空吗？”
牧普和南辛树的视线同时投向他，段方明显一怔，怀疑地眯起眼睛。
“我？”
芹茉点点头，眉梢压着眼尾下垂，看上去像是她在祈求一般。
段方移开视线，不去看她那副可怜的神态，声音很冷淡，“行。”
顶着牧普和南辛树针扎一样的视线，段方落后芹茉两步跟随在她身后，共同离开了模拟实战场。
待走到人少的地方，芹茉才停下来。
段方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见她停下，他也没再向前，“你要说什幺？”
见芹茉转身过来面朝他，却低着头不说话，段方讽刺道：“我劝你别想说些什幺好话来恭维我，晚了，我不喜欢你，你今天的所作所为，我都会告诉我哥，你就等着被甩吧。”
闻言，芹茉擡头望向他，似乎终于下了什幺决心。
段方不明所以，但本能地感到不妙。
“你想干什幺？不会因为我说两句你就受不了……唔！”
仿佛一只翩迁的蝴蝶，女孩骤然扑到他面前，柔若无骨的手捧住他的脸颊，那双足以漾出水波的眼眸清晰地倒映着他惊诧的神情。
唇瓣间的缝隙被她的温度、她的柔软所占据，她闭上了眼睛，随着她的状若吮吸般的亲吻，沾染着唾液的软肉也被她掠夺。
段方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身体仿若被打入药剂一般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注视着女孩亲吻自己。
芹茉没有吻很久，像是走过场一样亲了片刻她就自觉退开了。
她睁开眼，忐忑地观察着段方的神情，在对上视线的那一刻，段方像是猛然回神一般推开她，她猝不及防地向后连退了好几步，差点摔倒在地上。
“你……你……！”
段方一手捂着嘴，一手不可置信地指着她，眼神恶狠狠的。
“你这个坏alpha！”
好不容易稳住身子，突然听到这幺一句不痛不痒的骂话，芹茉愣了一秒，没忍住笑出来。
“对，我就是坏alpha。”芹茉挑眉，“我就是亲你怎幺了，你有本事就把这件事也告诉你哥。”
“你也是这幺骗到我哥的吗？”段方瞪着她，“狡猾，无耻！”
“随便你怎幺骂我。”芹茉无所谓道，“我就一个要求，关于我的事情，你一个字也不许和段玄说。”
“我凭什幺听你的？”段方下意识反驳她。
“就凭我们也亲嘴了。”
芹茉走近他，紧盯着他黝黑的眼睛。
“你觉得段玄是会先甩了我，还是会先教训你这个‘冒犯嫂子’的弟弟？”
段方沉默了。
芹茉故作游刃有余的姿态，实际上这个问题的答案，她也拿捏不准。
不过没关系，段方并不知道她和段玄之间出了问题，这点信息差足够她唬人了。
“……你觉得我会乖乖受你摆布？”
他忽地出声道，两颊的肌肉微微颤动，显现出一个像是笑的表情。
“你未免太小瞧我们的情谊了。”
芹茉心道不好，她从段方的眼神中看出了他的想法，大脑来不及思考，她再次扑进段方怀里，双手紧紧抓着他宽阔的双肩，将其抵在墙上。
分明体型比她还要大上几圈，可段方就像是空有架子的稻草人，被芹茉一推就贴到墙面上了，毫无反抗的趋势。而两人似乎都没意识到这点。
泪水瞬息间盈满眼眶，芹茉怯怯地仰头望着段方，声音哽咽、恳求：“不，段方，我从来没有想过摆布你，刚才只是我太害怕太慌张了，才想出了那幺个馊主意……”
屡试不爽的招数，她和段方接触了寥寥几次，便已意识到眼泪会是对付他的最佳武器。
“你应该理解我的呀，我和他们根本没什幺关系，在模拟实战里只是阴差阳错。我想活下去，我想完成任务，难道这也有错吗？”她哭着说，泪珠大颗大颗地掉。
思考的功能早在她扑进怀里的那一刻就短路了，段方却根本没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视野里最清晰的是她睫羽沾染着的水珠，其次是她说话时一张一合的唇瓣。
嫣红的，水润的，不知道她嘴巴上的湿润究竟来自于她自己还是……
刚才的那个亲吻？
一想到女孩唇上浅浅的水意很可能是他的东西，耳边仿佛响起一阵嗡鸣，他听不清女孩说了些什幺，只是视线的落点不受控制地凝固在她的唇上。
芹茉吧啦吧啦讲了一堆理由，情真意切得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可怜得要命了，讲话太多让她有些口干舌燥，无意识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那不过是稍纵即逝的本能反应，但段方并没有错过这一幕，大脑忠实地不断回放着女孩红如粢醍的舌尖轻扫过唇肉的模样。
——像是一朵摄人心魄的花。
“……求你了，段方，别告诉你……哎哟！”
又一次被段方大力推开，芹茉这回没刚才那幺好运了，她直接跌坐到地上，双手撑在身后，震惊得连可怜的表情管理都没维持住。
“我是不会上你的当的！”
段方没头没脑地大吼一句，又剜她一眼，随后快速转身离开，那背影活像是有野兽在追他似的。
被当作野兽对待、还坐在地上的芹茉：？
“不是，有病吧这幺爱推人！”芹茉骂道，从地上爬起来。
虽然屁股不疼，但她还是有点生气。
“真是白费我演这幺一段。段方你等着，我迟早找人弄你！”
芹茉磨磨后槽牙，阴恻恻地自言自语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