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逆着天光站着，身形高大，背影冷淡。黑色的衣衫覆着仿若鳞片的纹理，寒色从他肩头滑下，像谁在他肩胛画了月光，又像潮水吞噬了夜色。
他指尖正抚着那蛇的鳞片，低垂着眼，那眼睫极长，覆下阴影来。
蛇在他掌下蜷成一团，猩红的蛇信悄无声息地收了回去，像极了被驯顺了的野兽。
封徊怔怔出声：“……第一次……在这个岛上看见人。”
旁边人也凑过去看了眼，皆是面色难辨的愕然。
“这是谁……怎幺会……”
男人的目光自九头蛇身上缓缓挪开，那双深蓝色的眸，隔着浓雾与崩裂的岩壁，冷冷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他的神色自始至终冷淡至极，那视线落在人身上不过片刻，便带着天生的倦意与疏离滑过去，没有在谁那里多停留。
直到，最后停在了云窈身上。
他望着她，漠然的眉眼，似乎终于动了一丝情绪。
那点情绪很浅，浅得几乎可以忽略，但确实存在，像冰面下微不可察的暗潮，一点点将他眉宇柔和下来。
可下一瞬，他目光微沉，视线落在她方才逃命时不小心擦破的那截小腿上，那里薄薄的一层皮开了，有血珠滚落。
他蹙了眉。
那是个极轻的表情，几不可察，却莫名让云窈后脊一凉。
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迈步走了过来。
步伐极稳，带着某种漫不经心的掌控与从容，如同天地本该予他让道，蛇伏火停，皆与他息息相关。
他走到云窈面前，低下头。
什幺也没说，甚至没多看她脸一眼，便俯身伸手，擡起她那条擦破皮的小腿。
云窈还没反应过来，那冰冷的掌心已经覆在她脚踝上，掌心略粗糙，温度奇冷，像是将她从血里一点点捞起来。
下一秒。
他俯身。
薄唇复上了那片血珠未干的伤口，舌尖缓慢、近乎虔诚地舔了一口。
“啊！”云窈吓得一抖，险些没踢他脸。
她脸瞬间红透，耳根烧得厉害，挣扎着抽回腿，却被那只手扣得更紧。
他头也没擡，只安静地舔过那片破皮，仿佛这事本该如此，不带一丝羞耻，反而带着种难以言喻的耐心。
封徊和其他人看傻了。
“……你们，认识？”程栖狐疑地开口，眼神怪异极了。
云窈呜呜挣脱不开，脑子里乱得要命，脸红得像烧起来。
醒着的他，比她记忆中更冷、更俊、更……不近人情。
眉骨清冷，鼻梁高挺，薄唇勾着淡漠的弧，长睫垂落，阴影遮住蓝色眼瞳，偏偏此刻却低着头，在众目睽睽下舔她的伤。
那舌尖冰冷，带着他特有的气息，明明只碰了一下，却让她下意识回忆起前几晚，那些在石台、裙摆下、她哭着喘不过气时，被他舔得一塌糊涂的画面。
“……不、我不认识你！”她红着眼，急急往后缩，挣扎着把腿从他手里抽回去，语气慌乱得一塌糊涂，“你……你叫什幺名字？”
男人终于擡了头，眉心微挑，似乎被她这句问话愣了一瞬。
“……我没有名字。”
封徊下意识伸手，想扶住云窈挣扎的手臂。
可他指尖才刚碰到她裸露的那截小臂，下一秒——
一阵灼烧般的剧痛猛地从掌心蔓延开来。
“嘶……！”
他下意识闷哼，手猛地缩回，掌心赫然泛起一道淡红的痕，像是被什幺诡异的力量瞬间灼伤。
封徊皱起眉，眸色顿时冷了些许，看向那仍低头握着云窈脚踝的男人：“你，到底是什幺东西。”
这句话问得不算客气，甚至带了几分敌意。
可男人连眼皮都没擡一下，指腹还若无其事地擦拭她那点破皮的血，神色冷淡到近乎漠然。
他仿佛根本听不见封徊的话，只静静看着云窈，像所有感官只对她一人开放。
云窈被他看得发毛，又咬着唇，僵着脖子，还是小心翼翼地问了出来：
“你……你从哪里来的？”
“你真的……没有名字吗？”
男人这才微微顿了顿，似是认真思考了片刻。
“……可以叫我，”他淡声道，蓝眸扫过她的脸，慢条斯理，“迦。”
那语气像是随口给了她个专属的、随性的名字般。
“迦？”封徊咬着这个字眼，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
其他人见状，也渐渐冷静下来，彼此交换了个眼神，开始有人按捺不住问出口。
“你……你有收到任务吗？就像我们一样，被系统安排那种……”
“你也被困在这里？”
“你到底……算是玩家，还是怪物？”
“你为什幺能控制那条九头蛇？”
问题接二连三，语气或探或试，或疑或惧。
可男人原本已微融的神色，听到“任务”两个字时，眉宇又冷下来几分，眼底泛起一丝明显的不耐。
“任务？”他低低重复了一遍，“很久以前……忘了。”
他说得轻飘飘，好像这些问题与他无关，也不值得回应太多。
他却依旧扣着云窈的手，掌心顺着她手腕一路下滑，与她十指交握，扣得极紧，带着一种不容挣脱的执拗。
他手指修长而冷，掌心像冰，骨节收得紧，似乎丝毫不在意她的挣扎。
云窈红着脸，小声挣动：“我真的不认识你、你……你松开……”
她力气小，怎幺也挣不开，他却垂眼望她，唇角微微勾着。
这个姿势太过亲密，更别提旁边还有人在看。
最要命的是，封徊就站在一旁，眼神沉得吓人。
她根本不敢擡头，脑子里疯狂回放着那些不可告人的画面——
每晚偷偷潜入他的洞穴，骑在他脸上，用湿漉漉的穴肉磨蹭他的唇舌，甚至……甚至在他“熟睡”时高潮失禁，把淫水全都喂进他嘴里。
他是不是都知道？
如果他一直清醒着，如果那些“迷奸”都是他默许的……那他现在的举动意味着什幺？
旁人看着这画面，眼神愈发复杂。
程栖低声问：“……你们……到底认识还是不认识？”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关系？他们能有什幺关系？
是变态迷奸狂和受害者的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