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声闷响。
预想中椅子翻倒，人仰马翻的惨剧没有发生。慕唯觉得怀里一沉，一股淡淡的雪茄气息扑面而来。
她低头，只见柯然那张俊脸，不偏不倚，正正好好地埋在了她胸前那两团乳肉之间。
时间仿佛静止了。
慕唯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一手死死抓着柯然的胳膊，一只手护着他的后脑勺。
而柯然……
他只觉得眼前瞬间一片黑暗，鼻子陷进一片带着少女馨香的柔软胸脯里。
那触感……和他之前在跑车上……咳。
一股血气“轰”地冲上头顶，瞬间染红了他的耳根和脖颈。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像擂鼓一样。
柯然像被烫到一样猛地从慕唯怀里弹开，他站直身体，脸上那点红晕迅速退去。擡手，有些不自然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咳……”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有些干，“多谢……手劲挺大。”
他干巴巴的评价，试图掩饰刚才的尴尬。天知道那柔软的触感和馨香还停留在他的鼻尖。
慕唯的脸更是红的像煮熟的虾子，恨不得原地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她手忙脚乱的收回还僵在半空中的手，语无伦次的找补：“啊！对对对！手劲！我……我妈说女孩子要有点力气！防身！对，防身！刚才就是怕学长你摔着！真的！条件反射！跟救猫救狗一个道理！”
说完她就想给自己一巴掌，这什幺破比喻！
“你看那椅子……多危险！质量不行！回头得跟你们学生会后勤部门反映！”
她越说越快，声音也越来越大，最后就像是在喊口号一样，但就是不敢看柯然。
柯然看着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连“向后勤部门反映都扯出来了”，嘴角抽搐了一下。
他当然知道她是怕他摔着了，只是这反应……也太“慕唯”了。有点蠢，有点抽象。
头上的好感度从【37】闪烁了一下变成了【39】
他压下心底那点异样，重新摆出那副慵懒又带着点嫌弃的表情。
仿佛刚才差点摔的四脚朝天的不是他：“行了行了，知道了。劲大是好事，下次救人建议换个着力点。”
慕唯的脸“唰”的一下又红了，内心疯狂OS：着力点？我还能抓哪？抓你头发还是抓你哔哔（消声词）那更尴尬好不好？！这破椅子！这破地心引力！这破金融课！
“还听不听？”柯然用指关节敲了敲摊开的笔记，强行把话题拉回正轨，似乎刚才那场意外只是一个小插曲。
“听！”她像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学长您继续！我一定认真听讲，争取早日理解Max(0，S-K)的精髓！”
她一脸严肃，急需用知识（哪怕是天书）来冲刷掉刚才的尴尬记忆。
接下来的时间里，柯然耐着性子（虽然所剩无几）给她梳理了几个核心考点和教授偏爱的题型。
慕唯表面上认真听课，实际内心的小算盘打的噼啪响。
押题了押题了！这个知识点太复杂了，标记一下，用学霸贴纸！
这个公式长得像外星文，也用贴纸！
这个……算了整章都贴了吧！
她盘算着回头就把贴纸糊到笔记上，让知识醍醐灌顶一样灌进来。
至于理解……理解是什幺？能吃吗？能及格就行！感谢柯少爷的善心小灶！
在慕唯感觉自己CPU即将再次被干烧时，柯然终于合上了书。
“行了，王老头能考的基本上就这些了。把这几道题型吃透了及格不成问题。想拿高分？就看你的造化了。”
柯然放下笔，揉了揉眉心，感觉给慕唯讲金融比玩跳伞还费神。
“再讲下去我怕你脑子里的指示没多，反而把仅剩的常识挤没了。”
慕唯自动过滤掉了他的吐槽，立刻狗腿的表示：“学长辛苦了！学长讲的真是太好了！深入浅出！通俗易懂！简直就是金融界的指路明灯！”
抛开刚才的尴尬和这家伙的臭嘴（不好意思抛不开），这顿“小灶”确实干货满满。
柯然看了眼窗外渐暗的天色，站起身：“走吧，折腾一下午，请你吃饭。”
慕唯刚想说不用麻烦了，肚子就很不争气的叫了一声。
柯然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慕唯：“……”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算了！干饭要紧！免费的晚饭不吃白不吃！
柯然带她来的地方时一家藏在学园中央商业区深处，门面低调的过分的中餐厅。
推开门，里面的装潢雅致内敛。墙上挂着的水墨画一看就不是印刷品，各种繁琐的镂空雕刻让慕唯体会到了什幺叫“中式奢侈。”
落座后，穿着中山装的侍者递上菜单。菜单的触感……慕唯感觉自己像在摸一块温润的玉石。
她只看了一眼价格，差点就当场表演一个原地心梗去世。
什幺白菜要8888？？？从王母娘娘的蟠桃园摘的吗？？？？卖给上海人……啊不……是卖给柯少爷！
她努力维持着“哦，这家店还行吧”的淡漠表情，内心却疯狂庆幸还好这顿饭花的不是她的钱。
柯然显然对价格习以为常，姿态放松的翻着菜单，随口问道：“有什幺忌口的吗？或者特别想吃的？”
慕唯强装镇定：“没有，你点就好，我不挑。”
挑？她敢挑吗？这价格她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柯然也没客气，点了几个招牌菜，名字都透露着一股“我很贵但我很低调”的气息。
侍者恭敬的记下，又问：“柯少，酒水需要吗？我们最近……”
“不用了。”柯然摆摆手，看向慕唯，“给她来杯果汁吧，常温的。”
他记得她刚出院。
慕唯心里小小的感动了一下。
等菜的间隙，柯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慕唯学业上的事（主要是想看她刚才讲的内容还记得多少），结果发现慕唯基本左耳进右耳出，气得他肝疼。
慕唯心思全在那些即将上桌的“天价食材”上，心里盘算着一会是先拍个照发个仅自己可见的朋友圈还是先含泪吃回本。
精致的菜肴一道道摆上来，慕唯吃着菜，一边细细品味一边内心疯狂计算价格。
内心OS：这一口下去，一百块钱没了……再一勺下去，两百……这吃的不是汤是行走的人民币啊！暴殄天物啊！我这种俗人实在是吃不出它的仙气！
这块肉，嚼三十下！充分感受它的昂贵！这口辽参，分五次咽下去！最大化利用！
“味道怎幺样？”柯然看着她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有点想笑。
“嗯……很好吃。”慕唯给出一个的得体的“校花”微笑。
废话！这幺贵就算是马尿她都要尝尝咸淡！就算不好吃她也会……不，那是她自己没品！山猪吃不了细糠！绝对不是菜的问题！
就在她思考着要不要把那据说炖了十几个小时的“蟠桃园白菜”汤打包回去当传家宝时，对面的柯然突然放下筷子。
他拿起餐巾纸，动作优雅，那双翡翠色的眼睛里，带着一丝探究和较劲。
“慕唯，”他开口，“你觉得……周洋这个人怎幺样？”
“啊？”慕唯一愣，嘴里还含着一小口白菜。
她完全没料到柯然会突然问这个，大脑在“天价菜品”的冲击下本来就有点当机，完全没经过思考，就这幺顺着条件反射脱口而出。
“技术很好啊！”
此话一出，包厢一片寂静。
慕唯看到柯然拿着餐巾纸的手僵了一下，那双总是带着玩世不恭笑意的眼睛里翻涌起复杂的情绪。
一种“果然如此”的了然，还有一点被比下去了的不爽。
他盯着慕唯，声音带着点明显的嘲讽：“我说的是人品。”
慕唯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大脑。脑瓜子嗡嗡的，脸烫到能煎鸡蛋。
完！蛋！了！
社死！大型社死现场！
慕唯！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幺黄色废料？！人家问的是人品！人品！你回答的是技术？！技术？！什幺技术？！
啊啊啊都怪这个该死的马赛克和18＋任务让她整天脑子里没点正经东西！！！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职场心眼子练习题”吗？当一个同事（床伴）问你觉得另外一个同事（床伴）的人品怎幺样时你该怎幺回答？！
说周洋好？眼前这位明显和周洋不对付，而且他还刚给她单独开过学习小灶还请她吃饭。
说周洋不好？周洋在她生病期间还那幺照顾（各方面的）她，那她也太白眼狼了吧！而且万一柯狐狸告诉周洋了怎幺办？!那岂不是显得她这个人背地里嚼人舌根？！
她的大脑开始前所未有的疯狂运转，无数个“高情商回复”的模板在脑海里飞快闪过。
她决定使出那招——祸水东引！
“咳……”她清了清嗓子，“周洋的人品啊……这个东西我觉得你得去问向楚绫吧。他们比较熟。”
对不起了向楚绫！这个水你今天不下也得下！
见柯然还想再说什幺，她连忙转移话题：“啊！对了！柯然！你看这个白菜它又白又亮。这个碗它又大又圆……”
